第十八章
  张云溪歪坐在炕桌前,一个斜支着的紫檀木架子上面,一块光滑的紫檀面板架在上面。用竹捏架子卡住了纸张在上面,她不时地拿着一根用木料包裹的炭笔在上面滑动。上面没有什么文字,最多是一些半个字的奇怪符号。还有一些线条和图形,这种东西每日早起丫鬟多少都会整理出一些来送到水房的炉膛里面烧掉。

  此时她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一个个人物之间的关系,事件发生后所产生的因果误差等等,都通过那一条条线条得到计算。然后思考左右方向的引导等等。

  在她陷入思考的时候,在隔壁厅堂内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原本睡得有些沉的没药快速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发丝走出去,一部会儿她就从一个默不吭声的浑身漆黑的男人手里接过一个木匣子,然后从一边的柜子上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匣子递给他。男人没有吭声,快速消失在几个起落之间。她捧着匣子走进屋内,盘膝坐在张云溪对面的炕上,拿出一摞纸,在下面垫上小块的羊毛毡子,自己给自己磨墨润笔然后打开匣子在上面抄录那一条条,全部都是小纸条的信息。

  这些消息都是用的密语写的,只有对照了相应的密码本才能解开。不过这些后续工作,都需要在抄录后才能做。

  “京畿送来的消息?”张云溪停下笔,看着那紫檀木的匣子。那是代表京畿地区的匣子,越是偏远的匣子的质地越简单。水汽丰茂的地方,用的是铜皮匣子,特别干旱的地方用的是竹筒子,纸张也不是草纸类得,而是羊皮纸。

  “是,奶奶早些歇息吧!我把这些弄完,奶奶明儿再看。”没药没有抬头,一边快速的抄写一遍回复。

  “那你慢慢抄。”张云溪点点头,在纸张上点了两笔然后起身走进里间的房子,那里面是她的寝室。寝室内早有两个丫鬟等在那里,她们见张云溪过来,连忙起身从被窝内拿出滚烫的汤婆子。在床边的矮几上,放上一大杯的温水。张云溪夜间不喝茶,清澈的凉白开才是她的最爱。在她睡下,丫鬟在外留了一根粗壮的蜡烛后,退了下去。

  洛阳城,早日的光晕刚刚散去日头升上了天空。贾母吃了饭后茶,正坐在自己屋的热炕上,拿着一封刚刚送到的苏州邱林的信,拆开简单阅读后差点被一口老血吐出去,然后中风不死不活。

  她手指颤抖的捏着那封信,目瞪如牛颇有一副要吃掉对方的架势。棉布表情争拗的如同夜间的恶鬼,看得周围几个小辈儿得纷纷做后退的架势。站在一边伺候规矩的王夫人看了几个小儿辈儿的不愿上前,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老太太这是如何了?快些喝口水顺顺气!”

  “欺人太甚……”老太太看着王夫人,憋了半天的气吐了出去。她将那信摔到王夫人身上:“你看看……你看看……她可有半分对长辈的尊敬?张家就是这么教导姑娘的吗?我那可怜的孙女哟……”说着老太太就有一副天要塌了的架势,她老泪纵横的哭嚎声让四周的小辈儿都心紧了起来。王夫人上前安抚她:“老太太这是做何啊!若是真的担心玉儿,不若再派人去接就是了。我们三番五次的请,还有请不到的?虽然说,目前家中不若当初宽敞,可外甥女一个住的地方我们还是有的。”

  她一听这架势,就知道老太太是看到了什么事情,又感怀那个妖精丫头了。她本是万分不甘愿再将那女孩儿接过来的,可目前老爷白身不出家门。宝玉虽然被老爷拴着强行学文,可目前家里顶事的只有老太太。好歹还有一个二品的诰命。虽然说她有着贵妃之母的名头,可没有诰命在身每月入宫觐见只能是老太太领着去。她还要靠老太太,才能见到女儿,才能慢慢想办法恢复往日的荣光。此时老太太万不得有半分闪失。所以,索性不过是养一个孤女,就当养猫养狗了。宝玉被栓得厉害,也是见不到的。大不了再把宝丫头接进来就是。

  “请不得……请不得啊!”老太太伤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