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芍
了幼年才听到,如今隔了七年谁还会叫呢?

  晋王走下来,扶起微微有些颤抖的穆荑道:“小芍,你可以为小凉守在王府中七年,为何不能为了阿鱼哥多守几年?水家村也不是你的故乡,你的根在京城,你爹你娘皆在京城,你为何要弃他们远去?”

  穆荑道:“我爹娘皆已西去,京中已无亲人,水家村……还有些幼时的玩伴……”

  “你指的是大牛?”晋王微怒,“大牛你倒是记得,而自小与你一起长大,同穿食、共睡床的阿鱼哥你却不惦记!”

  阿鱼哥已经死在了七年前。穆荑以为。

  七年前他们回京,父亲终于完成先帝遗愿,把为了躲避薄皇后追杀,流落民间十几年的三皇子安全带回京城,便是阿鱼哥,他的大名为萧揽。彼时萧揽的同胞哥哥韩王已在左丞相的扶持下继位,是为当今陛下,可薄太后依然不肯还政,左相一党与薄氏一党皇权倾轧,她的父亲便死于那场争斗中。

  犹记得宫宴之上,薄太后以谋逆之名拿下她的父亲并当庭处死时,左相一党与当今陛下因权衡利弊也不能相救,她抱着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地父亲不停呼喊,可没人理会,她扯着萧揽的衣角道:“阿鱼哥,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的阿父,我不能没有他……”她的母亲已在十几年前先帝驾崩,薄皇后篡权时,因替先帝私藏了三皇子而被处死了,被处死的还有她的哥哥姐姐、祖父祖母和其他族人,他的父亲因为要带着三皇子潜逃,连亲人的尸骨都未及收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三皇子的哥哥已是登基为帝,朝中又有左相扶持,可与薄氏一党抗衡,她的父亲已算功德圆满,为何还要被处死,甚至许多人也见死不救呢?

  她不能理解。“阿鱼哥,他可是从小带你到大,一直保护你的人,若没有他,也许你已死在宫外,求求你救救他啊……”

  可是阿鱼哥冷漠地抽开衣角:“穆荑,他是逆臣贼子,犯了谋逆之罪,我不能违背律令解救他啊!”

  那时候她打量着他,十七岁的少年,未及冠弱已被封为晋王,朝服加身,冠冕威仪,丰神俊美,气宇轩昂,已不再是幼时与她一同在田埂一把鼻涕一把捉泥鳅的阿鱼哥,更不是承诺她天下今生的少年,他是天之子,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弟弟,是尊贵的晋王殿下。那一刻,阿鱼哥死了,死在她的心里!

  至今回忆,她一直觉得阿鱼哥只是小时候的阿鱼哥,与如今的晋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穆荑涩然开口:“奴婢只是累了,不堪肩负重任,求王爷成全!”她磕了个响头,卑躬屈膝,在他面前,她是奴婢,他是主子,再也没有任何别的感情。

  晋王望着她,眼底更为深沉,最终道:“再过两月,便是小凉的忌日了,你好歹留过她的忌日再走吧!小凉生前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念你是她的好姐妹,甚至临终还不忘托付本王好好照顾你!”

  父亲死后,她被打为贱籍,本欲受死刑,奈何小凉千求万求,甚至以死相逼终于逼得晋王为她谋得一条命!那会儿他要立妃了,薄太后考虑到他年岁未及冠弱,便先立侧妃,晋王第一个立了小凉。

  她曾经以为他欠她一个解释,后来明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陛下降旨的那一日,小凉拉着她的手兴高采烈地笑:“穆荑,阿鱼哥终于肯娶我了,他十年前便给了我承诺,说十年后必娶我,看,这是他给我的信物,一对鱼儿玉佩,拆为他一只我一只,鱼儿可是他的小名。”

  那块鱼儿玉佩,竟比他送给她的还要精致。呵,多么可笑,他给每一个女孩子都送鱼儿玉佩么?而且十年前便对小凉说的话,竟比她的早五年,他送小凉成双成对的鱼儿玉佩,显然比送她的孤只珍爱。她早该想到,他平日里平白无故地夸小凉美貌不是无意的,更该明白只私下里唤她小芍乃是不愿让小凉知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