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晋王说着,双眸湿润,仿佛隐忍极大的痛苦。

  穆荑看他单衣松散,衣襟内滑出一块羊脂玉,鲤鱼尾部泛红斑点,正是那一块他赠与她的羊脂玉,当时她还回去了,他负气离走,如今他自己戴上了。

  有一个疑问,她一直耿耿于怀,当年他赠与小凉的成双成对的锦鲤玉佩是不是真的,到底那一块才是他母妃祖传的宝贝?他……有没有爱过小凉?然而,时至今日她忽然不想问了,不论是对小凉的尊重还是对过往的告别,她都无需知道答案。

  “王爷……”穆荑轻轻叹息,“我来有一事,是想要告诉你的。当年我们三人情深意重,到如今我仍愿意保留那份情,毕竟极少有人似我们这般幸福,上天入地,繁荣疾苦我们都经历过了,那段过往,于你、于我而言都十分珍贵,我不想毁灭。然而再让我们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你与别的女人如何,我不管,甚至你与盈侧妃生了小公子,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你既已经娶了小凉,你便是小凉的夫,是她的天,是她一辈子的良人,而不再属于小芍了。当年两人中你选择了小凉,便应当承诺不离不弃,哪怕你心里未有她也该对她负责。小凉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挚友,你不能伤害她,不能辜负她。小芍有生之年认识你、认识小凉,彼此曾经相依是我之幸,我不愿意负你,更不愿辜负为我而死的小凉,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嫁你为妃,望阿鱼哥,也能理解!”

  “小芍?”晋王惊愣,不可置信,继而胸口又闷痛得厉害,好似有一把锤子重重地垂着。

  穆荑从颈间解下了一样东西,是沈择青送给她的亲手雕刻的野芍药,举着给他看看,“但愿你也不负我,莫要毁掉我们两人幼时的情意。如今我已找到良人,愿把此生托付给他,因为这七年的时光里,我内心荒芜如旷野,是他寻到了我,而不至于令我孤苦伶仃,凋谢在旷野中。也希望你能放手,祝福我,阿鱼哥!”

  晋王仍旧皱着眉,十分心痛,许久后,略略咬牙切齿道:“他是谁?”

  “沈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