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是你？”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谁……

  这声音……好熟悉……

  她认识这个人吗？

  感觉到那边女子的愣住，靳霆的心头好似惊涛骇浪，一时间又如同火山迸发，这世界所有一切的声音都安静了，他唯一捕捉的就是旁边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是你吗？一定是你……我能感觉到是你，也是，也只有你跟……跟他才会坐在这样的位置上……雪儿，我知道你已经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可是，就一次，就一次好吗？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就算是……就算是满足我的一个愿望……我承诺你，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不会烦你了……”

  初雪听得迷迷糊糊的，耳边那人的声音就好像梦呓，又好似是咒语，仿佛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时空，完全不在此时此刻这空间……

  她很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在她心中完全想不起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声音的存在，但是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又觉得整颗心变得沉甸甸的，好像心里面突然塞进了一颗石头，又或者是涨满了某些不能言喻的情绪，让她四肢百骸似乎都酥软了，这一刻，似乎身边的所有声音跟画面都不再重要，她的整个生命，只是听着这个声音，一切便充实了，一切都有了颜色，有了香味，有了意义。

  “雪儿，说话啊……”靳霆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

  “我……我……”初雪觉得自己的嘴唇干干地，粘在一起，抬眼看了看依旧在打电话，但显然准备收线的庄凌钧，飞快地开口，“你是谁？”

  ……你是谁？

  靳霆听到这句话，整个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问，你是谁。

  那是否说明，自己在她心中，已经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是啊，他还为这偶然的相逢而感觉到似乎是天意，是注定，因而热血沸腾，因而孤注一掷，可是在她心中，自己，已经完全是个陌生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发笑，却没想到，他的笑声竟然真正传了出来。

  是那么空洞，那么凄凉。

  一个男人竟然能发出这样的笑声……他自己也觉得很失败……

  初雪在帘幕那边愣住了。

  他笑了？他为什么笑？

  而且，那样的笑声，是那么的狂放，却又……凄苦。

  只不过自己问了一句他是谁，他为什么笑成这样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竟然还会问我怎么了……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雪儿……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包括现在把我打落悬崖的执意……谢谢你不给我任何希望……这样是对的，是对的……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竟然是带了几分哽咽的味道。

  就像是一个孩子，被人遗弃了，站在空荡可怖的荒野里，下着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初雪只觉得非常慌张，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庄凌钧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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