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化的病情

  如果是,那么蔺修言说对了,她的确在心疼他。

  对着检查报告沉思了一会儿,展洁叹息一声拿起电话,也不管现在是几点,就直接就拔通了院长的手机。

  不知其名的琴音响了半晌,院长方才接通电话。

  当院长认真仔细的听完了展洁的报告后,他沉默了很久,在她耐心尽失时才叹息的对她说:“小洁,关于这份报告你先放着别动,再过两天我就会回来,一切等到我回来时,我们再详谈吧。”

  展洁心绪一动,霎时翻腾如海,紧握电话的手指悄悄泛白,难道院长会这么说是已经料定了即使病重至此,蔺修言也断然不会接受手术的建议吗?

  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如果可以手术院长早就给他手术了,又怎么会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呢。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他的病,现如今已经再也拖不起了,即使他仍想拖,也不可能了。

  “可是院长,据我观察蔺修言的病已经不能再放任他继续拖放下去了,他的心室缺损明显有扩大的迹象,肺循环血流量比之前也增多许多,迫使左心负荷增加,左心房室增大,而长期肺循环血流量增多也导致他肺动脉压增加,右心室收缩期负荷同样增加,再这样下去,最终会进入阻塞性肺动脉高压期,院长,蔺修言的心脏已经完全达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再拖延下去,我怕到时候即使是手术,也无法完全能够弥补他右心室的那处缺口。”

  蔺修言的病已经拖得太久了,展洁不管之前他是因为什么理由不肯手术,现在他必须明白,这一次,是不可能再任由他拖延下去了。

  “有些事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等我回去再说吧。”院长万般的无奈的说,如果此刻展洁能够站在院长的面前,她就会看见,在院长的万般无奈的眼睛里,还有着心痛,惋惜,和对现实的屈服。

  “院长,这一次蔺修言他必须手术,否则,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个小时里,他的心脏就会因为超负荷而骤停……”

  展洁越说越心慌,这些结果曾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遍,但当它们全部都指向了蔺修言时,就不再单纯的只是教科书上的文字,而是变成了死神手里的镰刀,正不偏不倚的架在他的头顶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结束蔺修言的这一生。

  “小洁!”院长厉声的喝止她,“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等我回去后再做决定,你绝对不可以擅自作主为蔺修言手术,也绝对不能刺激到他。听到了没有?”

  展洁说得这些后果有多严重,身为国际顶尖的心外专家,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事实上,他的心里比展洁更慌,更怕。因为他心知肚明,如果蔺修言有一丝一毫的闪失,那端坐在对面的那个手握天下的男人一定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给他陪葬。如果只是拿自己做陪葬,院长都觉得那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格外开恩,弄不好,整个医院都要陪进去。

  “可是……”展洁对于院长话语间的慌乱十分意外,为什么,她感觉院长的语气里竟有着隐藏不了的恐惧呢?

  是她多心了吗?

  “小洁,你听我说,虽然你现在是蔺修言的主治医生,但关于他手术的事却绝对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得了决定的,事实上包括我和周主任在内都没有权力擅自作主。如果可以,那蔺修言的病就不会一拖再拖,直到如今的局面,而且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手术,那么,任谁也强迫不了他。所以,关于蔺修言手术的问题你必须等我回来以后再做安排,知道了吗?”院长急乱的语调终于放缓,收敛慌乱,他再度回到那个展洁所熟悉的心思沉稳,医术一流的心外教授。

  “……我懂了。”展洁忽然想起院长临走前对她的叮嘱,他曾不止一次说过蔺修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