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议南征
运过来许多。到了某些日子,两人不入正寝而在后院池边花畔小憩,郭炜便即兴吹奏些曲子,虽然称不上天籁,却也让李秀梅颇为迷醉,听着乐曲足以忘怀某些念头。

  安逸祥和的生活在进入十月以后又面临中断,随着冬天的到来,南征再次被提上议事日程。郭荣收取整个淮南的战略目标尚未达成,而秋收之后正是再次亲征的好天气,这样的大举征伐郭炜当然也要率锦衣卫亲军随行。

  自高平之战以来,郭荣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于上而已,这时候再议南征,也就是郭荣作出亲征安排,百官就各自奉敕命为此绸缪罢了,其实是议无可议的。

  郭炜当然也就把全部工作重心转入了战备,什么弘文馆、武学和军器监的事情一体冻结,操练初见成效的锦衣卫亲军进行出征前的编组,军官团还要在郭炜的组织下想定各种后勤与战术预案。

  十月初九的上午,郭炜又一次匆匆赶往枢密院,以协调各种后勤安排,经过宣德门的时候却感觉气氛大非寻常。事情办妥以后出来,郭炜找来之前被支去打探情况的楚白一问,却是左藏库使符令光受命督造南征军士袍襦,未能按期办好,郭荣一怒之下便要斩了他再弃市示众,诸位宰臣闻讯赶往滋德殿求见郭荣,试图营救符令光,郭荣却入宫避而不见,这眼看午时就要开斩了,群臣心中大感惋惜却是毫无办法。

  “大感惋惜?督造出征军士袍襦是军务,失期当斩有什么可惋惜的?”

  “呃……”楚白有些挠头,他还有些摸不大准郭炜的脾性,不过之前郭炜交代过他要详细打探情况,于是这时候他也就只好细细地解释了:“殿下,这个失期依律并不当斩,只是小过。而且符令光是勋阀之后,在内廷任职很久了,历任多种使职官,处理各种繁杂事务都做得不错,也一直清慎自守,廉洁干练的口碑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陛下多次将差事交与符令光做,也就只有这一次出了点叉子。”

  “是这样啊……你且去南市看着,若是到了午时还没有旨意来收回弃市令,你就暂时阻一阻行刑,就说是我的意思,能够缓上个一时半刻即可。我这就入宫去求见父皇,希望能求得父皇收回成命吧。”

  郭炜给楚白交代完,又匆匆赶往内宫,他却是没有像宰相们那样被堵在宫门口,正在气头上的郭荣仍然允许他前往仪风殿觐见。

  不过郭炜的进谏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无论郭炜怎么婉转陈情,郭荣就是不松口,只是咬定了对待失职渎职必须用重典。好在郭荣随即派了个内侍去传手谕,让南市那边暂缓行刑,这边却是盯着郭炜要他明确地说出个道道来,而不是仅仅以符令光的勋阀之后这样的身份或者符令光以往的功劳苦劳来求情。

  有没有这样的啊……就是偶尔发发善心救个人,都成了父皇考校儿臣的功课,郭炜心中不住地哀叹。

  不管怎么样哀叹,郭炜还是得认命,最后仍然是硬着头皮侃侃而谈。一时间从孔子评论子产执政一直说到了诸葛亮治蜀,郭炜在其间反复阐述为政宽猛相济的辩证关系,特别指出,郭荣在执政之初惩于晚唐以来的颓风陋习积重难返,以严刑峻法拨乱反正澄清吏治整顿朝纲有其必然性和必要性;但是在吏治朝政都上了正轨以后,还是要依照律令审视纠劾群臣,既不因怒刑人,也不因喜赏人,这样群臣才知道应该如何行止。

  一大通话说得郭炜口干舌燥的,再偷眼看看郭荣的表情,见到的却是面容清冷不喜不怒的样子,郭炜也只能心中忐忑地继续:“左藏库使符令光过往的功劳苦劳固然不能抵过这次的失职,不过也能说明他并非贪渎误事,其中自有些外在因素,依律也是不够斩刑的。如果一向勤劳任事的廉吏只因为一次小过就见诛,怕是会让群臣不敢任事承担责任了。儿臣斗胆请父皇三思,至于符令光所误南征军士袍襦,也尽来得及补救。”

  郭炜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