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抢救王朴
马上又卡壳了。

  李牧渔困惑了,这说话只说半句是搞什么名堂:“王伴当,这个不能搬动的说法,是说将王枢密留在此处,另外去请太医过来吗?”

  王老德抓抓发髻,拧着眉毛自己也是万分困惑地答道:“俺就记得有谁吩咐过俺,碰上这种状况就不能胡乱搬动,还要做什么来着……”

  “谁?是谁吩咐过你?是不是王枢密从前有过这病?现在是不是要去请吩咐你的那位医生来?”李牧渔那个气啊,这是啥浑人嘛,这种性命攸关的吩咐也能半记半忘的。

  “是谁来着……”王老德继续挠发髻,挠着挠着好像突然就开窍了:“啊!是梁王殿下吩咐过的,刘医官当时就在边上,说是阿郎身体有啥不适的赶紧找他。”

  李谷马上接过话茬:“是卫尉寺主簿、翰林医官刘翰?牧渔,赶快有请。”

  李牧渔得了吩咐,转身就要出去,不料王老德又有补充:“梁王殿下吩咐,像是阿郎现在这个样子,要喂一种药剂到阿郎的舌下含服,同时去请刘医官,这样方才保险。”

  说着话,王老德这时候却不迷糊了,伸手就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绸布扎着的瓷瓶,瓶口却是用软木塞子蜡封了。

  既然问清楚了情况,李牧渔当即出府直奔太常寺而去,这边王老德将瓷瓶启封,两个家丁帮着王老德轻轻撬开了王朴的牙关,再用舌笏稍稍顶开王朴的舌头,王老德将瓷瓶中的药剂通过舌笏缓缓滴入王朴舌下。

  等刘翰跟着李牧渔匆匆进屋的时候,王朴已经苏醒过来,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气息已经逐渐趋于平缓有力,只是脸色还有一些发白。

  刘翰神情凝重地给王朴望闻问切了一番,得出结论两个——首先,王朴犯病是因为积劳所致,这种心疾来得猛烈,又很难断根,今后王朴需要万分注意作息安排;其次,梁王殿下搜寻配方炼制出来的确实是神药,刘翰又交给了王老德几瓶,要他须臾不可离开王朴身边,自己身上须臾不可忘了携带药剂。

  一场虚惊就此过去,此事的余波却在东京荡漾开来,有不少自觉犯有心疾隐疾的高官显贵都来向刘翰求药,郭荣也专门召来郭炜和刘翰详细问了全部情况。

  随后,在太常寺下就设立了太医局,负责整理编纂各类医书本草,像这种速效救心神药也由太医局保管,并且与国子监合办医科学校,选翰林医官以下与上等学生及在外良医为教授。护理一项也被提出,由郭炜和诸翰林医官共同斟酌提出护理的规程,然后从官员们的仆役和不入队的辅兵当中选取伶俐者教授之。

  不过郭炜的这项编写教材的工作没能干多久,显德六年三月十九,郭荣颁诏预备亲征,征伐的对象却不是盛传已久的蜀国——早在显德五年南征胜利没多久,郭荣就派宋州节度使向训去替换安审琦为襄州节度使,并且兼任西南面水陆发运招讨使,任命户部侍郎高防为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右赞善大夫李玉为西南面水陆转运判官,完全是一副整军经武筹谋伐蜀的架势。

  这类举动甚至不能被认为是佯动,因为高防确实多次组织发运刍粮至凤州积储;荆南节度使高保融更是多次遣使劝蜀主孟昶向中朝称臣,在被拒绝之后高保融还向郭荣上书主动请战,并且得到褒奖;李玉则是自称奉密旨,从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手中要来二百名士卒去奇袭蜀边——当然是全军覆没了。

  到了显德六年的三月十九,一切战争疑云终于消散,郭荣的亲征目标直指后晋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的北部边境各州,前线的集结地就定在沧州。当日,诏令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守卫定州西山路;三月二十二,诏令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通率侍卫亲军龙捷左厢都指挥使高怀德、侍卫亲军虎捷左厢都指挥使张令铎等领水陆军先赴沧州;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率部先赴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