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武定不定
然是听得懂的,不过他也没有保守实力的意思,先前是因为怕周军那可以打到两里地的抛石机而耿崇美却不听忠告,现在已经把周军的实际情况试探出来了,双方也就可以统一立场和意见。

  桑干河之败,上京方面早晚是会追究的,先前在战局不利的时候暂时退避以保住得胜口,为援军保障进军幽州的通道,给幽州城的守军以坚守的信心,也是崔廷勋的一个自我补救的措施。现在既然和武定军合兵了,与对面这支担当阻击任务的周军数量相当,己方却是以骑兵为主,因此有那么一线决胜的机会,崔廷勋就没有道理不去把握。

  守卫南京道本来就是南京留守司和南京统军司的干系,留守司的部队全部守在各个城池了,临阵决胜时候卖命的任务由统军司多担当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再怎么说武定军也是援兵,更何况他们也是会出一部分卖命人的。

  幸好面前的这支周军没有大型的新式抛石机,准备冲阵的重甲骑兵可以相距他们一里地左右列阵,否则的话坐骑身负重甲的主人,甚至坐骑本身也挂甲,再跑上两里地就非得死马了,那时候还想加速冲击敌军阵势可就更难了。

  决胜的时刻终于要来到了,殿前司部队自刘光义以下同样是有这个感觉。前面才两三千规模的契丹骑兵冲锋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一鼓之间就将其击退也称不上什么威名,实际上也才只是击毙其中的上百人马而已,能不能算成斩首还得看决胜以后本方是不是可以占据战场。

  这次契丹人凑集了几乎有四五千的骑兵,看得出来都是身负重甲,大多数的坐骑都披上了甲具,看样子是打算硬冲本军的阵势了。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不再是畏畏缩缩地跑到两里地以外列阵,现在他们列阵的位置距离殿前司控鹤军的第一线长枪手不过才三四百步的距离。

  “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我手中有那么一个指挥的炮兵,不,只要有一个都四门炮的兵力都行,这一下就可以把预备冲锋的契丹重骑砸得稀里哗啦的,定然叫他们再也冲不起来。”

  眼看着契丹的重骑兵在自己面前施施然地列阵,刘光义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憧憬着,北虏的领军将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边没有配备大炮,于是居然又敢于欺得这么近来列阵,无疑让刘光义相当的不爽。

  “但愿北虏一直都用这种战法才好。先以轻骑掠阵试探,在试出我军没有大炮以后就用重骑欺前列阵,让他们习惯了这么做就好。”

  赵延勋人长得其实很阳光,可是说话就是这样阴恻恻的,大概只是在面对逼死祖父的仇敌才会如此吧。

  这样将来肯定会很好,陛下率领锦衣卫亲军面对契丹大股援军的时候应该会更轻松,可是当下刘光义却是头疼起来:“我要是有炮兵,当然也不会在起初契丹以轻骑掠阵试探的时候胡乱发炮,一定会留待这个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必然会使得契丹人精心准备的重骑冲锋化为乌有。可问题是我的手里真的是没有大炮啊,让契丹的重骑就这么冲起来,我虽然是不怕的,可是长枪手那些儿郎们的负担就很重了,此战的损伤怕是不会小。”

  刘光义前面之所以那么咬牙切齿,固然是因为缺少手段让敌军刚刚接战就大败亏输,更重要的根由还是因为心疼部下即将面临的损伤。重甲的步骑对抗,不能简单地用兵种来评论哪一方更强,这个具体还要对比双方的训练水平、组织水平和指挥水平,但凡是这些差距都不明显的话,那就纯粹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战法,要命的是作为步军一方还没法回避。

  不过殿前司自成军以来就没有败过,刘光义投军以来也没有败过,更没有怕过谁,当年在高平,契丹西南招讨司的上万铁骑还不是未经接战就溜之大吉了?那可还是在李重进他们侍卫亲军司和地方州郡兵混编的左翼部队面前。当时殿前司还是在先帝麾下担当预备队的角色,在右翼侍卫亲军司部队溃散的时候一举反击建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