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此登蟾宫见月华
随时会随风而散,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那只手。

  对方微微一愣,手上反射性的挣了一下,奈何咳得浑身没有力气,挣不脱唐娇这个天天吃肉的姑娘……当然,她自个是舍不得顿顿吃肉的,这些肉都是跟踪狂不知道从哪弄来,然后炖好烧好抄好喂她的。

  过了一会,咳嗽声渐平,暮蟾宫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

  “你不害怕吗?”他问。

  “怕什么?”唐娇略略倾身,抹了兰膏的头发垂了一缕在他的手腕上,蜿蜒若蛇,散发着一股淡若青梅的香气……

  “我病的很重。”暮蟾宫轻笑道,“除了家母,旁人都不敢靠近我。”

  “公子,您把我从羁候所捞了出来,我谢您都来不及,又怎会怕您呢?”唐娇努力将自己凑得更近了一些……主要是把自己的头发凑得更近了一些,谁叫她把解药都抹头发上了呢?也不知道抹的量够不够,是不是应该凑得再近些才能生效……

  许是掺了解药的兰膏生效了吧,暮蟾宫竟不再咳嗽,而是躺在白绫帐内,侧着脸,静静看着她。

  帐幔如雾,两人看着对方,都如隔雾看花,似真非真,似梦非梦。

  唯一真实的,或许只有两人交握的手。

  “好人有好报。”唐娇低声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了快点好起来,快来嗅嗅她!

  “……呵,那就借你吉言了。”暮蟾宫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头顶上的帐子,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唐娇想去帮他倒杯水,但被他轻轻扯住手指不放,分明一挣就脱的力道,偏生这人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质,能令人平白无故对他亲近与不忍,就仿佛眼前是一件稀世之宝,令人不忍看他夭折消亡,亦不忍拒他负他。

  半晌,他终于止住了咳,轻轻吁了一口气,温柔笑道:“不用给我倒水,我喝不下去的。”

  “你这是什么病?怎么会连水都喝不了?”唐娇说,其实心底在想对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大夫也说不清楚。”暮蟾宫轻描淡写的撇开话题,然后温和道,“对了,唐姑娘,我许久没有出过门了,给我说说外边发生的事吧。”

  “容我想想……”唐娇开始考虑给他说什么,世家公子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她还真个不知道,想了想,决定给他说上个月镇上的灯会,岂料说了没两句,便被他咳嗽一声打断了。

  “唐姑娘。”暮蟾宫温柔道,“灯会的事情可以过段时间再说……现在,我想听三更话本。”

  唐娇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又绕到这话本上来了?

  “但是这部话本很长。”她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道,“公子,您如今身子不大好,听这么长的故事容易伤神,还是等身子好了再听不迟。”

  “没关系。”暮蟾宫的声音仍旧那么温柔,温柔里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他的力量,“这个故事共分七则,你就讲第一则给我听吧。”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唐娇没法再拒绝他,只好凭着记忆,把第一则故事说给他听。

  暮蟾宫闭上眼睛,犹如假寐,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睁开眼睛,沙哑道:“有点奇怪。”

  唐娇正说到歹人往壶中投毒,令薛婆子回忆过去错人姻缘的片段,听他这话,心头突突,犹自镇定道:“有什么奇怪?不就是有人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吗?”

  “可这种事并不只有薛婆子一个人在做。”白绫帐内,暮蟾宫慢慢侧头看她,“为什么这名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