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撑得住。

  商船即将入港时,楚谣为让那伙人注意到,故意提前离开了房间,前去甲板上候着。

  其实根本就是多余,楚谣一直闷在舱里,楚箫是闲不住的,他时常在船上走动,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远山眉芙蓉面,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走到哪里都让人挪不开眼。

  后上船的人,听闻他还有个孪生妹妹,心里已经描画了许久。可当楚谣真从船舱里走出来时,多少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纷纷觉得心中那些描画,实在侮辱了美人——只可惜,是个瘸子。

  楚箫黑沉着脸将妹妹帷帽上的轻纱放下,快走一步,挡在她身前。

  楚箫并不迂腐,他怕的是妹妹将那些男人眼睛里的惋惜,和那些女人脸上的幸灾乐祸给看了去,白白惹来伤心。

  多少年了,楚谣早已百毒不侵,却也不会拂哥哥的好意,默默戴好了帷帽。

  杨总管在背后跟着,无声叹了口气。自家小姐瞧着是根柔弱不堪的柳枝,却有着堪比磐石的心性,这般的好姑娘,若非当年那场意外,早已是东宫太子妃了。

  若有小姐伴在身侧,太子怎会举步维艰?

  都说是小姐没有福分,在他看来,真正福薄的是太子才对。

  楚谣被侍女扶着下了船,注意力尽在那一伙人身上,低声询问杨总管:“他们下船了么?”

  杨总管也低声回道:“下船了。”

  果然不是多心。楚谣不动声色,在侍女的搀扶下艰难走到码头供以歇脚的凉亭,等待家仆去市集采买马车。

  而那伙人竟然不走,堂而皇之的坐在另一侧的凉亭里。

  楚谣故作镇定,假装不知,闭着眼睛小憩。

  一刻钟过罢,听见楚箫很没见识的惊叹声:“阿谣,你瞧那艘船!”

  楚谣睁眼,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是微微一愕。那艘缓慢驶来的船,庞大不说,船身金灿灿,艳阳下,刺的人眼疼。

  楚箫惊叹过后,顺口接了一个嘲笑:“这品位也是绝了。”

  楚谣心里一个咯噔,哪里笑的出来。

  除却渔民,本朝禁止私人船只进入运河,楚家也有自己的船,可此番她若乘坐私船进京,必会有言官弹劾她父亲。

  敢用金色,又不怕言官弹劾的,她只能想到那位刚刚官复原职、奉旨进京查案的锦衣卫指挥使寇凛。

  但那位寇大人祖籍扬州,接到回京的圣旨应该将近两个月了,按照日子来算,早该抵京了才对,为何刚到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