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仆紧绷脊背,“不可能呀,食物和水都是杨总管……”

  楚谣打断他:“是香。”

  佛寺之中最普遍的、最不引人注意的便是线香。燃香释放出的烟雾过于轻飘,被人吸入造不成昏厥的后果,只会让人精神萎靡。

  待夜半时分,正是人最困乏、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萎靡之下,很容易睡死过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家仆大惊失色:“小的这就去通知杨总管!”

  “来不及了。”楚谣摇摇头,“不等你喊醒几个人,他们便会提前下手。”

  “那、那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楚谣微微垂着眼,脑子里一团乱麻。

  是她麻痹大意了,临近京城,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

  或者说,自己可能一早便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从济宁出发时,对方宣扬他们兄妹即将上京的消息,引起混乱,并不是为了趁机让那九人混上船。

  对方的目的,正是为了提醒她,有人准备行刺。

  船上,那九人一直按兵不动,也并非寻找时机。他们本身只是烟雾弹,只为让自己一行人提心吊胆,终日戒备着,提防着,寝食难安,耗干净精力和耐性。

  对方猜到她会不堪忍受,下船改走陆路。

  甚至对她要走的大致路线揣摩的一清二楚,在入京的关口处提前设下陷阱,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一网打尽。

  抛开城府不说,对方对她的行事作风极为熟悉。

  楚谣本身与外人接触的并不多,对方算计的对象应是楚箫——曾被楚谣附身的楚箫。

  楚谣微咬下唇,绞着手指,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慌意乱。

  她是“诗画双绝”没错,她是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子也没错,但她不擅长兵法谋略啊。

  没有过多可供考虑的时间,楚谣当机立断:“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

  家仆连连点头:“有、有!”

  楚谣提起茶壶,将剩下的半壶水倾倒在地,留个空壶递给他:“你且冷静听我说,如今尚未到夜半,怕被咱们发现异常,他们不敢盯咱们盯的太紧。你拿着它前往厨房,若是遇到和尚,便说是我口渴。”

  “接着呢?”

  “找个易燃地放一把火。哦对了,厨房里若有机会,藏些油。”

  ……

  家仆离开以后,楚谣独自坐在房间里,捉起银簪子拨弄烛火芯。

  听着“噼啪”声响,心头惴惴不安。

  直到听见那家仆由远及近的大声呼喊:“走水啦!”

  楚谣当即端起桌上的烛台,点燃衾被,直到烧的脸颊热辣辣的疼,她才憋足了气,以极近尖厉的声音呼喊:“哥哥!哥哥快来救我!”

  经此喧闹,楚家众人皆被瞬间惊醒,困倦与萎靡一扫而空,接连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阿谣!”楚箫几乎破窗而出,秋夜寒凉,他赤着脚,身上只罩了淡薄的丝绸中衣,浓黑的长发披散着,直往西厢冲去。

  杨管家则是一声大喝:“大家小心提防!”

  他自梦中被惊醒时,与楚谣一样意识到了身体出现的反常,一时猜不出原因,却明白当下应该做什么。

  见此情景,先前奉命放火的家仆喊道:“留心那些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