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
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若不是已知内情,楚谣怕是得晕过去。

  再瞧他面sè讪讪,眼神闪躲,时不时抬手摸摸鼻子,像个犯了错被父母抓了个现行的熊孩子,楚谣这心里好气好笑又心疼。

  等他走来身边,楚谣无奈道:“夫君早上才答应我,往后在家中多多让着爹,怎么一眨眼就将爹踹进了太医院?”

  “我……”寇凛这心头窘迫的很,此番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清清嗓子故作淡定,“我只说在家让着他,但我是在街上踹的他。”

  楚谣闻言脸sè一沉。

  寇凛知道自己干的不光彩,收起装模作样,解释道:“我的确是想踹他一脚出口气,只是轻轻踹一脚就行,但那会儿恰好被真刺客缠的有些红了眼,失了分寸,才踹的重了一些。”

  “真的?”

  “真的,不然让我倾家荡产,穷困潦倒。”

  这毒誓够毒,楚谣不信都不行:“但爹饶你有个要求。”

  寇凛眉头一皱。

  楚谣便将楚修宁的二选一告诉了他。

  “想得美!”一条路是打他的脸,一条路是抢他的钱,寇凛冷笑道,“我哪条路都不走,大不了给自己一剑,怕什么?”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想吩咐段小江找柄剑来。

  楚谣也不拦着他,在身后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儿捅,别捅伤了肾。”

  寇凛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眨了眨眼睛,倒不是笨到会往肾上捅,楚谣是在提醒他,这昨日成亲,尚未圆房,伤了得一阵子休养。

  他微微笑着又转身回到楚谣身边:“不然你再去和你爹求求情?”

  “没用,爹是真恼了。”楚谣摇摇头,拉着他的手道,“你可知道,你这不只是差点儿踹断他腿的问题……”

  “行行。”寇凛自知理亏,烦躁道,“我遂了他的心,选一个。”

  “选哪一个?”

  “还用问吗,抢我的钱就是要我的命,和面子相比,当然是性命更重要。”

  楚谣懂了,他选跪祠堂。

  倒是和她想的一样。

  ……

  但这楚家的祠堂,和寇凛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先以为,这山东楚氏数百年根基,祠堂内必定密密麻麻摆满了楚氏祖先牌位。他丈母娘的牌位应也在,那么他跪一夜也没什么。

  结果这祠堂里一个牌位也没见,只在两面墙上写了“忠孝仁义礼智信”七个字,而上首供奉的,竟是一柄有些残旧的戒尺。

  他自从太医院回到尚书府,便脱去官服中衣,只穿了条裤子跪在一个蒲团上。祠堂里两个碳火盆子烧着,他体格健硕,倒也不是很冷,全当练功了。

  讨厌的是楚修宁将段小江困在书房里,隔三差五就派个家仆来检查他跪的端不端正,下午徐功名几人得知他受伤,跑来探望他,楚修宁二话不说派楚箫领路。

  几人看见他脱衣跪祠堂,下巴都差点儿惊的掉下来。

  寇凛今日这脸丢的无边无际,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仇不报枉为人,迟早他要当众扒了楚修宁——这不太现实,还是当众扒光楚箫比较容易实现。

  从下午跪到晚上,一直过了子时,楚谣从侧门悄悄入内,手臂上搭着他的狐裘,来给他披上:“爹已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