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影(上)
来一双儿女坠楼之后,tiáo查出谢从琰可怕的身份,他才知道谢静姝当年出席宴席,应也是被迫的,且还被她父亲bī着去宴席上“勾引”他。

  当楚修宁知道自己被谢埕给坑了之后,从未迁怒自己的亡妻。

  他不愿想这些,但他扪心自问,即使她不落水,他稍后也一样会去谢家提亲。

  他对她,曾是一见钟情。

  谢埕打断了他的回忆:“你也莫要觉得委屈,原本你并不是我们的最佳人选。”

  楚修宁眼眸一凝。

  谢埕道:“挑中你的是我,可我弟弟却认为你清高过甚,极不喜欢你那副睥睨世人的模样。他更看重当时身在我谢家养伤的金鸩,认定金鸩乃不世之才,若培养起来,往后成就将远在你之上,想他入赘我谢家。但我觉着金鸩做事过于率性而为,择他为婿实在冒险,为此,我兄弟俩争论许久,各执一词,半步不让。奈何在我俩争执时,静姝与金鸩已是两情相悦,身为父亲,我自然也盼着女儿幸福,最终妥协,接受了弟弟的提议。”

  听到“两情相悦”这四个字时,楚修宁袖下的手再次捏起。

  谢埕却一副“造化弄人”的模样:“只可惜金鸩忽然失踪,我们等不起,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你。”

  楚修宁冷冷道:“岳父为挑个合心意的女婿,也真是用心良苦。”

  谢埕摇摇头:“不,我们不是用心良苦,是殚jīng竭虑。因为我们挑的不仅是女婿,这女婿肩上还担着我们的‘托孤’重任。”

  楚修宁明白这个“孤”,指的是谢从琰。

  谢埕道:“我兄弟俩当时已经三十好几,遗传病已进入第三阶段,四肢时常麻木僵化,还伴有剧烈头痛,我们俩都很清楚,必须得死一个了,不然两人都会彻底成为疯子,比死还要悲惨,这样,便无法完成镇国公临终前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两个,必须留一个清醒之人。”

  楚修宁点了下头。他原先一直想不通,谢埕为何要自尽于塔儿谷。

  为给谢从琰铺路,选取这种惨烈方式,根本得不偿失。

  毕竟以谢埕的头脑和将才,他若活着,落在手里的军权只会越来越多,堂而皇之将谢从琰接来身边,“父子”联手,推倒宋家,bī宫篡位,指日可待。

  为何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将谢从琰交给女婿来抚养,自己则以诈死之计,交出兵权,退居暗处?

  而今瞧着谢埕这幅苍老病态、步履蹒跚的模样,楚修宁明白了,即使谢煊死了,谢埕也只是保住了理智,没有成为一个疯子。

  他的身体依然在急速衰败,这对于一个武将意味着什么?

  等不到谢丛琰长大,他便会失去军权,谢家没落是迟早之事。

  所以不如“战死”塔尔谷,给圣上留下深刻的“忠君”印象,为谢从琰的未来奠定基础,尔后归于暗处。

  听谢埕又在剧烈咳嗽,楚修宁再次回过神来。

  京城仍是深冬,他提起壶,发现茶已凉透,平素楚修宁都是直接喊人更换,眼下他走去门外,开门吩咐道:“速去端个茶炉过来。”

  “是。”

  楚修宁重新回到案台前,见他已经不咳了,问道:“塔儿谷之战,叔父顶替您的身份战死,而您则代替了叔父,接管了天影,为谢从琰暗中筹谋?”

  谢埕恩了一声,语速极慢:“在大梁尚未立国之时,我谢家先祖便是江淮傅氏一族的死士。随着太祖立国,傅家得了国公的爵位,先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