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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灵活地踩着墙砖的格子爬到顶端,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对面。

  牟再思试着像他一样流畅地攀爬,可是墙的高度让她头晕目眩。

  “过来啊,”蒋澜远远地仰头,怂恿,“怕什么,跳下来我接着你。”

  牟再思闭上眼睛纵身一跳,他没实现自己接住她的承诺,倒是被她压在了地上。

  “你可真重,”他□着,被牟再思踢了一脚。

  学校靠着一座被老师叫做“山”的小土堆,蒋澜领着牟再思走到远离学校的那一侧的山顶。地面上有草坡覆盖,零星种着几颗树。他们坐下来。这里视线旷远。

  “像不像私奔。”

  牟再思回头看着他。他却将手往后脑勺一枕便往后睡下来。眼睛长长,睫毛浓密。

  “我小时候想当个钢琴家。”

  蒋澜睁开眼,却被跌入地平线的夕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他微微阖着眼睛,眼底盛着的夕阳的橘色的光就像被点燃的灯芯。

  “可是你没有做钢琴家。”

  “因为我不允许。”

  牟再思很诧异。

  “我爸早就去世了,我母亲担着家族的责任。我不允许这样的自己去满足自己的兴趣。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好,一步步实现。我可以看见自己被下葬时候的样子。”

  春日的日落来得早,余晖把蒋澜的脸染成余烬一样的橘红。牟再思莫名的觉得他的身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名为“落寞”的词语。

  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牟再思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好像更了解了他一点。

  她磨蹭了一下。学他一样将手枕在脑后睡下。

  “昨天我突然扮成男生去找你你猜到了吗?”

  “没有。”

  “有一件事你一定也猜不到。”

  “是什么?”

  “蒋澜。”

  “我在。”

  “我们在一起吧。”

  世界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声。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蒋澜很少说这么多话。他坐起来,转身望去,牟再思早已睡了过去。

  有些遗憾地将她叫醒。他们又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夜色洒下来,蒋澜被要求走在前面,牟再思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前行的脚步忽然顿住。

  “怎么了?”牟再思好奇地望过去,却再也动不了步子。

  一位三十多岁样貌的女士站在那里,剪裁利落的衣服,同色系配套裙子。脖子里的珍珠项链蓄蓄含着光。

  蒋澜上前,将牟再思拉进怀里:“妈。”

  这个女人……邹于容。

  牟再思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都冒了出来。

  “冷?”蒋澜低声问。

  “没有。”

  邹于容冷凝的目光朝这里看过来。

  “你晚上本来有课的。”

  “如您所见,我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