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欺人太甚
带着朱船碧帆出了厨房小院。

  江沅走的匆忙,袖中的手臂却忍不住的颤抖,细小的汗珠爬上了她冰冷的背部,连脑子都是懵的,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他!?

  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待外面没了声响,安静的厨房内才传出一阵好听的男声,带着点点的疑惑,“爷,她是不是看到我了。”

  “雪生,说正事。”孟习之打断他的话,其实他也有些疑惑,雪生藏匿的功夫极好,像江沅这种不精通功夫的女子应该不会察觉才是。可是她拉那丫头的小动作他看的真切,离开的步伐也过于匆促。

  显然是想井水不犯河水。

  这倒有意思了,孟习之微微一笑,既然她不愿涉足他的私事,他也乐得卖她个面子,毕竟这里是南梁不是卫国,若真出了点差错,他也不太好脱身,想着便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皮,入手光滑。

  “二公子大势已去。”雪生蹲在灶台后,江沅一走,他就立刻窜了出来,皱着眉头弹弹衣摆上的灰土,“爷,您该回去了,不然大公子那边不好交代。”

  “这私印他倒还真还我了。”孟习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血翡被他套在拇指上,如同在洁白的指根处包裹着一团血浆,里面血丝游走更显殷红,“庄姬夫人呢?”他问的风轻云淡,可是听在孟雪生耳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爷治下有方,便是没了私印也是不怕的,至于夫人……”他哼哧哼哧半天,心里叫苦不堪,想到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一咬牙,道,“大公子怎会容她。”

  “也是,子都一向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绿琼不该拿自己去赌的。”孟习之声音平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一直想要四季常开的绿琼花,我种了出,她却没机会见了。”

  他摸着血翠上的点点文字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江沅,原本他也只是想把绿琼先放她那养着,待到他走时在取回,现下,怕是没这个必要了,“等子都收拾干净再回吧,免得他多心,生了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那奸商欺人太甚,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教训他!”碧帆一路小跑跟在江沅身后,脸鼓成了一个小包子,大眼睛圆溜溜的瞪着,“还真拿自个当主子了。”

  江沅停下步伐,烟色的裙摆因忽然的停止而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表情算不上好看,“回头告诉咱院里那几个小丫头,以后谁都不要去南苑偷瞄,遇见他都给我绕着走!但凡那些个不听话的,直接卖出府去!”临了在朱船的疑惑中幽幽的补充道,“省的坏了府里的规矩。”

  说着她抬眼望了望那处院子,似有什么脏东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别过眼去,头也不回的向春暖阁走去,步伐快的仿佛离那座院子越远越好。

  这夜,江沅辗转难眠,孟习之指上的那枚血扳指始终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房内通着地龙,烧的极热,她干脆起身,小巧的足踏在紫红的毛毯上,白的让人心惊,额角的神经连接着心脏,一抽一抽的,她连忙伸手按了按。

  风在门外呼啸,吹得窗户吱吱作响,江沅站在窗前,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撒入室内,在她脸庞覆上一片柔和。

  假的,那人的脸皮是假的!若不是手上那枚血扳指,江沅做梦也不会想到,将来在卫国呼风唤雨的镇国公此刻会出现在南梁的皇城之内!还改名换字扮成了一个小小的游商!

  那枚扳指江沅前世也只见过一次,却刻骨铭心,冰冷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脖子上。

  江沅的心里咆哮,面上却越发的冷清,她伸手抚着自己白皙的脖颈,窗台上的绿琼花开的艳丽,清雅的名字开出的却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