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狗子
  我不早说?我心想,要不是下楼撞见你们偷摸说话,谁来跟你晚说?但嘴上只是问:现在可怎么办?

  黑手套不知怎么,手一动就牵出我脖子里的红线,捏起玉佩,拇指匀力在上面轻滑。隐约有一道流光闪过,可能是日光灯照在上面的错觉:你跟我到灵堂。

  奶奶一脸急迫,也要跟着去。

  小芝,你歇息吧。这里面没你们女人的事。

  我扶着奶奶,一时间也不敢插话。他竟然直呼奶奶小名。我奶奶也姓杨,名改芝。

  黑手套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出门。尼玛一开始不是说,这不是我们这一代小孩子的事吗?心里碎碎念,回头,见他又跟奶奶说了几句什么。刚走到客厅,拿了手电筒,好像一阵风略过,黑手套突然出现在身边。这就是轻功?我擦,当场尿了一啤酒瓶。

  你目击那个怪人,除了面色惨白,是不是还有道长梭形血痕直贯左脸?黑手套说着,率先走入了外面的暗夜。

  不太清楚,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黑漆漆的阳台玻璃上,好像只出现了那恐怖玩意儿的右脸。这一想,又把自己想的脊背发凉。

  那会是什么东西?紧跟着这个大有来头的男人的步子,我小声问。

  黑手套沉吟半晌,快到灵堂的时候,终于回头,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你三叔,可能养了尸鬼。

  尸鬼,是什么,我好奇的问。怎么感觉好像看过这个名字的动画片。

  不说也罢,徒增烦扰。

  说嘛,大爷的我竟然学小猫,扯扯黑手套袖子,跟他撒了个娇。只觉的这人莫名亲切。而且,综合种种蛛丝马迹,一个关于他身份的大胆猜测,已经在我心间生出。

  这,嗯……就是将活人,灌满秘药献祭,虽抽干血液而身不死。再定期饲以鲜血。端的是行尸走肉,死忠傀儡。因此又名“血狗子”。这等邪术,本来早已失传,难不成,你三叔拿到了……不,不可能。就算真的拿到……也不可能,黑手套陷入思索,自顾自的说。

  灵堂就在前面,他不动了,我自己可不敢走。

  已经不知道黑手套在自言自语什么,百无聊赖,我拿着手电筒乱晃了。光柱扫过西厢屋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好像有东西趴在上面?

  我又照了回去。

  这一照不要紧,我头皮直接麻了。

  两只血狗子,浑身光溜溜,就像褪了皮的大马猴。一半脸惨白,另一半有梭形血痕,穿过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眼珠。

  正半趴屋顶,死死盯着我们。

  喂喂,黑,黑手套!我一哆嗦,光柱晃起来。其中一个向前倾身,面目狰狞,扑下来的同时,张嘴便嚎,露出一口白森森又血淋淋的尖牙。

  极度惊惧中,我不觉一怔,这正是那天,在小猫电话里听过的怪叫。

  那血狗子张牙舞爪,来势凶猛,我想着小猫的事,一直发呆,想闪躲时脚上却像生了根。寸步难移。完,好像都感觉到这东西嘴里的腥味了。长真难看,我想。他一定是血狗子里面最丑的。

  一声闷响,临近身,这东西被踹出去足足有五六米远。像被夹到的老鼠一样,吱吱儿叫起来。打了个滚,起来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人猿泰山一样手足撑地,在地上围着我们绕来绕去。却不再攻击。

  这要是战场,黑手套转头,对我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虽然看起来,他甚至还不如我人高马大,但这一脚的力道,着实惊人,听着都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