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布莱登和加西亚
的木头椅背上,耷拉在下头的两腿摇晃着,仰头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得知加西亚的存在。从小到大,布莱登只用“你妈妈说过……”作为一种落伍的教育手段,有意向我描述加西亚的性格、生活方式和无关痛痒的小细节,却对一切重要信息避而不谈,以至于菲尼克斯摸不清什么能对我说而什么不能,便索性一概三缄其口。

  “你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在担心什么,佩妮?”

  加西亚把咖啡杯搁到桌边,肩颈舒展,笑得十分开心。

  “没什么。”很奇怪,我完全不想让她知道有关安迪和莫莉的事,哪怕是他们的名字。

  加西亚的眼光落到我的脸上:

  “别傻了,好姑娘。你难道忘记了我的专业吗?”

  “事实上,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说得很冷静,语气也平缓如常,却使她的笑容猝不及防凝固在嘴角。

  上帝作证,我完全没有想要激怒她的意思,甚至也压根不曾因为她在我人生里缺失了二十年而耿耿于怀。当我从菲尼克斯的表情里第一次解读到“加西亚”这个名字时,我只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陌生人默记在心,并未产生过诸如“羡慕别人有妈妈关怀”的情绪,也对她缺乏必要的好奇。

  布莱登告诉我的,我全都记住;如果他不说,我就从来不问。

  对我而言,加西亚与其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家庭角色,不如说只是个象征意义模糊的符号——换句话说,我一点儿也不认为,她间隔二十年的去而复返对我造成了哪些严重影响。

  布莱登沉默着握住了她膝上的手,眼神频繁闪动,却没看向我。

  她很快整理好神态,以一种我无法解读的表情与我对视:

  “你还不知道我在大学里的研究,对吗,佩妮?”

  “新行为主义。”

  我很快回答,“那是布莱登研究的课题。我想肯定和你一样。”

  “你猜对了。由于我突出的成就——”

  加西亚不太为坦言自己的学术造诣而感到难为情,稍稍顿了顿便继续说道,“获得博士学位后,我被邀请前往非洲进行心理援助和研究调查。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介入变量来达到使原住民从思维上社会化、城市化的目的。”

  “那年你还不到半岁。”

  加西亚直面我愈发复杂的目光,诚恳地说:“我不可能带着你去非洲,佩妮。”

  她的五指收拢,与布莱登的双手交缠得更紧。

  看得出,她平稳的情绪终于再度有了波动。

  “我非常抱歉。”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碎发疲倦地掩住眉骨以上的额头。

  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我闭口不语,只集中精力望着她的脸。我本来指望能在她的面孔上看到懊悔或是自责,但除了真切的歉意以外其余都是一片空白。

  我终于能理解她含蓄的隐意了——“对不起,佩妮,但我无能为力”。

  “如果你是在向我解释……”

  我语速轻缓地开口说道,尴尬的气氛刺得皮肤有些发痒,“这没必要。”

  我是真的这样认为。

  加西亚适时切换了这个谁都不想碰触的话题:“你刚才在担心一个孩子,对吗?”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