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过来,那板材抓住货郎的领口不放,硬说货郎摸了他的女儿。

  货郎也是走南闯北之人,把板材的诬蔑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他用胳膊轻轻一甩,板材即刻倒退了好远。货郎说:“板材,我知道你想多种几亩罂粟,我的种籽也是别人送的,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些,想不到你把鼻涕抹在尻子上,赖人!你敢不敢跟我向前走一步说话,站在场院里当着全村人的面,就说我亲了你的女子”?

  那板兰花捂着脸,羞愧难当,哭着跑了回去,板材吃了哑巴亏,不敢吱声。板材不认为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窝囊事儿是由他自己一手造成,反而认为是自己运气不行。这辈子穷得一无所有,老婆一个接一个地下崽,除过没有成活的,光活下来七个儿女,除过跟豆瓜娘有过那么一回,这辈子再也没有沾过其他女人,想不到人老了心嫩了,思想里那一根神经活泛了,看见村里其他女人就想入非非。

  那一日板材能走动了,拿着烟锅子下了炕,来到自己田里,查看自己种下的罂粟出苗了没有。看见亲家漏斗子吆两匹老马,也在田里犁地,板兰根挎着篮子跟在后边撒种,板材走过去一看,看见漏斗子也种罂粟,于是顺便问道:“你这种籽是从哪里来的”?

  漏斗子也不隐讳,直接说:“找货郎要的”。

  板材便问道:“能不能多要一点?我种了几亩,还想多种一些”。

  漏斗子调侃道:“我听说一头猪杀了一百斤,光猪心就重八十斤,亲家,人不敢心狠,种合适了就行”。

  板材不恼,知道漏斗子有点瞧不起他。继续说:“你油锅里捞面吃,我哪里比得上你”。

  漏斗子说:“这种籽还是四媳妇拿回来的,老婆不让种,嫌不是正路。我觉着丢掉了可惜,试着种一点”。

  板材又问女儿板兰根:“你的种籽是向谁要的”?

  板兰根实话实说:“是文秀她娘找货郎要的”。

  板材心里思忖:这蜇驴蜂是一个哑叫驴,看起来温顺,实际上做事比男人还狠。

  青头常年四季在外边烧砖,挣的钱一家人够花,蜇驴蜂虽然在郭宇村住着,但是从来没有种过庄稼。她把要回来的罂粟种籽一半分给板兰根,另外一半打算自己种,反正郭宇村自从十几个男人东渡黄河没有回来以后,女人们经过了最初的悲痛和恐慌时期,已经逐渐冷静,首先是没有什么依靠的女人动手最早,萝卜和白菜粘上了货郎。豆瓜娘已经五十多岁了,老婆子担心种下的罂粟不牢靠,天天扛着镢头上山种谷子。最有主见的要算年翠英,一个人进县城重开老爹爹留下的酒馆。呼风雨让棒槌照看两个孩子,自己吆喝着马队出门赶脚。看起来就是蜇驴蜂动静不大,给两个女儿结了婚,这往后的日子咋过?

  吃过早饭郭文涛过来,说娘临走时留了一些钱,瓦沟镇今天遇集,他跟文慧商量好了,打算去瓦沟镇收购药材。文慧出嫁时蜇驴蜂想到了娘家,感觉到瓦沟镇的这一门亲戚还得相认,于是给二哥张德贵下书,希望娘家异母哥哥能参加女儿的婚礼,张德贵果然如约而来,让蜇驴蜂不胜感激。这阵子看见女儿女婿要出门收购药材,有点不放心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说:“如果谁要欺负你们就去找你们的二舅为你们撑腰”。

  两个孩子答应一声,郭文涛让媳妇骑上毛驴,他手拿一根榆树条子一边走一边赶着毛驴。蜇驴蜂把两个孩子送到村口的歪脖树下,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个孩子远去。感觉中这二女婿人小志气大,小小年纪就知道干活养家。而大女婿板脑看起来就粗俗许多,说话做事跟他爹板材一样,三丈高两丈低,像个二愣子。可是女儿文秀不嫌,小俩口过得如胶似漆,蜇驴蜂长叹一声,各人的命运不一样,咱操那份闲心干啥?

  回到家里蜇驴蜂对大女儿文秀说:“咱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