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p;想开了,心里也就感觉不来羞耻,他开了门重新回屋,看见孙子醒来了,水上漂正在给孩子喂奶,豆瓜的灵堂前豆油灯爆出一声脆响,一个念头一闪,立马牢牢地固定在豆瓜爹的心田:“何不借豆瓜媳妇的这二分水田,为自己传宗接代”?

  念头既出,激活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杀人放火儿女多、积福行善没老婆。遭报应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先受活了再说。

  灯油熬尽了,闪着一丝火星,孩子睡着了,那层窗户纸一旦戳破,谁还管得了许多?豆瓜灵堂前的最后一丝火星熄灭了,豺狗子刚走,水上漂又把自己交给面前的这个老男人耕耘,女人有时真可怜,总像一根藤蔓一样需要依附和缠绕。

  两只老鼠打架,发出吱吱的叫声,豆瓜爹从****山滚落,摸索着点亮豆油灯,看那两只老鼠在豆瓜的祭桌上争食祭品,其实那祭品也不过是几碗面食,那老鼠看见灯亮了,一点也不怯生,反而瞪起眼珠子朝豆瓜爹眺望,好像在讥笑豆瓜爹的无能。

  豆瓜爹把老鼠赶走,按照豺狗子教给他吸大烟的办法,用铁丝烧了几个烟泡,正吸得起劲时突然听见豆瓜媳妇头蒙着被子,嘤嘤地哭。那哭声揪心,让人心疼。鸦片产生的幻觉在老家伙身上显现,豆瓜爹掀开被子,看那女人浑身光滑而皙白,他把女人抱紧,伸出舌头舐着女人脸上的泪珠,那眼泪总也流不完,竟然越舐越多,老家伙有点怜香惜玉,问道:“心肝宝贝,你为啥一直要哭”?

  女人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我想豆瓜”!

  窗外,远远地什么地方,猫头鹰的叫声凄惨而阴森恐怖。

  水上漂的哭声让人心碎,好似无数只毛虫钻进豆瓜爹的五脏六肺,骨缝开裂了,揪心地痛,脑袋迷糊起来,似睡似醒,恍惚中一阵阴风从门缝里吹进,可怕的坚硬,炕墙上的豆油灯被风吹灭,破损的窗外,撒落漫天的星,猛然间,一道电光闪过,整幢屋子亮如白昼。哐当一声,门开了,屋子里闪进来一个白发皂衣的老妪。

  豆瓜爹一下子惊恐着坐起来:“老婆子,你怎么回来了”?

  豆瓜媳妇张口结舌,裹着被子躲进墙角浑身颤栗:“娘,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我不敢,我害怕……我我我——我想豆瓜”!

  老妪嘿嘿冷笑着,用手一指,供桌上豆瓜的灵位飘出门外,空旷的夜间,一个孤独的灵魂在哭。

  水上漂突然疯了,跳下炕,双手在半空里乱抓:“娘,你不要走,我不敢,我害怕”!

  豆瓜爹摸索着把灯重新点亮,看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豆瓜娘,只有水上漂跪在豆瓜的灵前不住地祷告:“豆瓜,你不能死,我的儿子需要亲爹,我离不开你”……

  老家伙毛骨悚然,感觉中浑身的血涌上头顶,刚才豆油灯被风吹灭时,他也看见了豆瓜娘……灵魂受到了鞭殆,羞愧得恨地无缝,他突然左右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是条猪!我连猪都不如”!

  只要良心不泯灭,自责也是惩罚灵魂最有效的手段,那是一个漫长的冬夜,在中国最偏僻的一个山村,一个一辈子只知道跟土地打交道的老农民鬼迷心窍,竟然无意间越过了道德和良心的那一条红线,他有点无地自容,怎么能跟自己的儿媳在一起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覆水难收,发生过的往事让他今生今世都无法在人前抬起头……大烟产生的幻觉在逐渐消隐,随之而来的是那永无休止的自责,感觉到这身皮肉在绽裂,精神极度紧张,几尽崩溃。

  豆瓜媳妇好像哭乏了,在豆瓜的灵前昏昏欲睡,豆油灯忽明忽灭,墙上晃动着巨大的阴影,豆瓜爹抖索着烧了一个烟泡,张大嘴,把那白色的烟雾吸进肚子里,冰封的血管开始解冻,胸腔里回响着流动的水声,看那豆瓜的灵前盛开了一朵睡莲,水上漂沉睡的姿态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