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奴才懒怠跟她费口舌,自己打帘子进里屋。

  素云姨娘心情烦躁,刚想开口骂人,看见她进来,瞬间一愣,地方没挪,“我当是谁,大呼小叫,原来是锦绣姑娘。”

  锦绣上前几步,淡笑道:“奴婢给姨娘敬茶来了。”

  素云姨娘愠怒,这是给我敬茶还是来找茬,阖眼,强压下厌烦,冷冷地道:“劳动妹妹,是姐姐的罪过,姐姐身子骨不争气,敬茶就免了,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锦绣错会她意思,是不承认自己是爷的屋里人,嘴上说一样人,心里还不是高高在上,仗着爷偏疼,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言外之意是自己不配跟她一样,在自己面前俨然以主子自居。

  老太太屋里丫鬟各个伶俐,锦绣更是牙尖嘴利,不好惹的主,当下满脸堆笑,嘲讽道:“姐姐怀了爷的骨肉,是有功之臣,妹妹岂敢怪姐姐,爷和奶奶命我来给姐姐敬茶,妹妹不敢不尊,喝不喝是姐姐的事。”

  锦绣话里话外,敬素云姨娘这杯茶,走个过场,她是个摆设,占个爷屋里人的位置。

  “巧儿,给我倒茶。”锦绣扬脸,命令道。

  锦绣摆出主子的谱,到她屋里支使她的侍女,素云姨娘咬碎银牙,才压下这口气。

  巧儿偷着瞅眼主子,素云姨娘阖眼运气,巧儿被锦绣气势镇住,不敢不听,连下里忙拿起桌上茶壶,涮了一个茶盅,倒上茶水。

  双手捧给锦绣,锦绣接过,走到炕沿边,略一屈膝,阴阳怪气道:“妹妹给姐姐敬茶。”

  素云姨娘气得干瞪眼,不加理睬,连手都不抬。

  锦绣看她不接,抬腕将茶盅一歪,把茶水泼洒在地上,媚笑着道:“妹妹不中用,端茶盅久了,手不听使唤,泼洒了茶水,姐姐别见怪。”

  锦绣直直地站着,身不动,眼睛里俱是轻蔑之色,扬声道;“再给我倒一盅茶水。”

  巧儿应声,端茶壶,刚想倒水,素云姨娘那厢突然大声道:“够了,只当我喝了,妹妹请回。”

  锦绣一甩脸,哼声,朝柳絮道:“我们走吧!”礼也不行,扬长而去。

  素云姨娘气得浑身哆嗦,她自昨晚小产,下身淋漓不断,这一气,到晚间,更是不好,血竟不断,巧儿害怕,“姨娘,失血过多,伤身体,落下病根,还是找大夫看看吧!”

  素云姨娘堵心,锦绣嚣张,这个时候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小产,她更张狂,自己失宠于邵英杰,两个孩子子凭母贵,正房在诞下子嗣,自己就彻底翻不了身了,甚至连锦绣这小蹄子都不如,在这屋里还有自己立足之地吗?想了想,对巧儿道:“明你偷着托人去医馆求点止血的药。”

  二日,巧儿托门上相好的小厮弄来药,素云姨娘服下去,到晚间,果然,血流少了,沥沥拉拉又流了半月,这是后话。

  立秋后,天高云淡,风清月明,吵了一夏的蝉鸣消失了。

  大周朝三年一考的乡试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在江南贡院举行。考三场,每场三天。

  汝阳城里人渐渐多起来,外地赶考的举子提前到省城,把客栈住满,满大街都是头戴儒巾身穿白袍书生打扮的应试举子。

  散去一夏的燥热,早晚有几许凉风,入秋之后,尽管昼夜温差大,白日仍然很热,加上天晴少雨,秋老虎肆虐,暑气逼人。

  柳絮这几日搁心里盘算,陆志文应考乡试,贡院里上万间号房,每间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狭小闷热,考生进去后,号门关闭,上锁,三日后打开,不分昼夜,一场下来,不知遭多少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