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衡阳密事
sp;不多时,管家朱福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到大堂,那个中年汉子先给朱世天磕了个头,又对四周团团做个揖。朱世天道:“连福啊,你把仙鹤教劫掠镖车的事情原原本本给各位大侠说一遍。”“是,老爷。”

  原来在衡阳城里,有家很有名气的福天镖行,明里是读力营业,实则是朱世天暗地里的买卖,这镖行的总镖头便是向连福,这向连福原本是祁连派的弟子,行走江湖多年之后,曾经因身手过人被庐陵王聘请为护院教头,后来,庐陵王被武则天废黜,庐陵王府上下具被连坐,祁连派怕担干系,立即传书江湖,将向连福逐出门派,金吾卫到庐陵王府抄家时向连福趁兵丁不备,暴起发难赤手打倒十数名官兵,跃上墙头逃脱。从此匿名江湖。向连福是被通缉的逃犯,自然是无人敢收留,在江湖上落魄不堪,几与乞丐为伍,后来,辗转来到衡州拜与朱世天门下,朱世天一考校他武艺,立时大喜,当即便决议成立一家镖行,让向连福当总镖头,还花费大笔银子贿赂官府将向连福名字从海捕文书上抹了去。向连福自然是对朱世天感恩戴德,在镖行里押镖经营无不尽心尽力,网络了一批交情过命的好手当镖师,又有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头,沿途各处黑白两道都给几分面子,不几年便把个福天镖局做的红红火火,成为南方各州都数得着的镖局。

  三个月前,这向连福押镖去幽州,路经苍云县的时候,却看见一大群村民朝泥塑像跪拜。那泥塑锦衣纶巾,却是个容貌秀美的年轻男子,向连福走遍大江南北,对各种风俗颇多见识,却未见过这尊神祗,不由得驻足观望了一会儿。

  对着泥塑膜拜的人群中有个美冠华服的年轻人,见向连福骑马观望,大叫道:“你这汉子,既然看见仙鹤神君,为何不下马参拜?!”向连福惯走江湖,虽不愿生事,却也不会把这等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放在眼里,随口道:“你拜你的神,我走我的路,与你何干?”

  那年轻人怒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礼!我好心叫你跪拜仙鹤神君,便是祈福与你,你怎敢拒绝!”向连福道:“咱们走江湖的,吃的是朋友饭,穿的是朋友衣,都是拿姓命换的,可不是什么神佛送的,我拜它作甚?”那年轻人喝道:“兀那汉子,好生无礼!拜仙鹤神君不但能保今生平安,还能修来世,你不参拜,还要口出狂言,难道不怕凶煞报应吗?”行镖之人都喜好口彩,最忌不吉之言,向连福大怒,伸手拿出马鞭,向那年轻人兜头抽去,那年轻人倒也身手灵便,滴溜溜一个转身,马鞭擦身而过,接着纵身跃起,十指如钩向向连福抓来,口里喝道:“大胆狂徒,给我下来!”

  那向连福身负祁连派武学,断不是好相与之辈,刚才那一鞭只是吓唬吓唬他,并不是真的要打,此刻见那年轻人居然是练家子,当下不再客气,坐在马上抬腿一脚就把那年轻人踹落马下,那人滚得满身尘土,身后的镖师趟子手们哄堂大笑,那年轻男子也不气恼,躺在地上用手指着向连福道:“你不拜神君倒也罢了,却还斗胆打了神君坐下使者,这一路你要遇上鬼了。”向连福大怒,正要喝骂几句,没想到,那些跪拜泥塑的乡老男女齐声鼓噪,抄起身边的锄头铁耙纷纷乱打过来,镖师和趟子手自是不惧这不懂章法的乱殴,可是,一旦同这些乡民动了手,一则是江湖道义上说不过去,毕竟是练家子欺负门外汉;二则是这条路以后便是再也走不得了,谁知道这些乡民中有没有土匪响马的眼线?这次接上了仇,也就是自断了财路;三则真若要打坏了乡民,恐怕当地官衙里的老爷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都是些不懂事的老百姓又不是土匪响马,如此公然殴打乡民,也难逃滋扰地方的罪名。所以,镖师们一相护着货物,一相招呼趟子手、马夫赶紧后撤。

  好在乡民们民风淳朴,见镖师们只是格挡并不还击,也不再追打,只是远远地聚在一起怒骂。

  向连福眼见这条路走不通,便下令走另一条路,这是北方平原,道路四通八达,倒也无妨,他不是莽撞之人,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再者毕竟他是上过海捕文书的人,凡是都要低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