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男儿到死心如铁
上递交给康熙,请求让重病之中允禩迁府。怎能不是报应?其实即便有皇父暗示与威胁,若非他将皇位看比……天下本没有什么什么“不得已”,不过是“你没有那样东西重要而已”。他心头像是挨了一记重锤,迷迷瞪瞪地便睡了过去。

  雍正爷飘飘忽忽地做了很多梦。

  纷乱而陈杂。

  时而他是青年,邀约这另一个眉目清秀少年,开府时候定要居一起;时而他尚且十八,有个刚刚领了差事少年一脸讨喜地给他选了一匹上等马;时而他又过而立,骤然看到一个披着猩红披风青年,风雪之中哀哀凝望,那人满脸倔强,眼神之中却是藏都藏不住挽留,只是他却转身离去了。

  再见到时候,那俊秀之人,已御座面前跪残了一双腿,拄着拐杖,艰难却倨傲地不肯倒下;天空之中嘶鸣着海东青尖锐鹰啸,转眼间两只垂死鸟儿却躺倒笼中;那时候开始,他就找不到他了,像是雪地里迷失了方向,不管往哪儿走都见不到颀长身影,却午夜梦回,有个穿着大红猩猩毡、带着暖帽身影路口遥遥相望,他追过去,影子却消失了。

  他邀请过他,蛰伏着筹谋大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人冷笑着,啐了他一口;熟悉少年似乎不见了,一同点烟花庆生日分析局势知己也杳无踪迹,他和许多人声称“你们不懂我和他感情”,别人都相信,该相信那个人,却不相信了。

  画面又变成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了龙椅上,想要换个窗帘、换个地毯,都有人故意找茬;修皇考梓宫,棺材板钉了都露外头,油漆味儿大得吓人;他上用轿子,找人试坐,接缝板钉全然断裂,简直要活活让人摔断尾骨。

  他知道他怒,他知道他怨,他知道他已经黄泉路上走了十年。可是自己当真怒了,他却退开了。你来杀朕啊!有火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干一架!!

  他逼他、辱他、迫他、诱他,只是,到死,那人都不低头。

  倏尔就有了个声音:

  “四哥,真情不容算计……”

  “四哥,你才是贪心那个。你利用我,却还希望我待你始终如一。”

  “四哥,你当年能舍弟弟而去。今兹又怎希望弟弟毫无芥蒂?”

  四哥……

  是你先下手,休怪我无情。

  宗人府枯树荒院,一个清癯人影,依着树干缓缓倒下,唇角有血。却又渐渐地同东陵归来后胤禩重合了一起。

  ……

  雍正爷“啊——”地一声大吼,猛地从噩梦之中清醒了过来。他胸膛上扎着数枚银针,身侧还围着几名大夫。

  “醒了、醒了、醒了!”

  “汗发出来,就大安了!”

  “疹子也退下去了,有希望、有希望。”

  他嗓子烧得发干,身侧近乎喜极而泣地苏培盛凑上来,体贴地将插着芦杆杯子递到他近前:“您润润,这都昏了三日了,吓死奴才了。”苏培盛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原道,这次四爷病得也算几桩事凑一起了。与胤禩大闹了几起自然是首当其冲;随后查出胤禩目今势力已然遍布了江南,贯通了广州,沿海各府皆有布控,让他备受刺激;后来一路颠簸回京,背上与脚踝上伤就一直没好全;胤禩又没把园子选他身边,让他心头难受;皇父那道伤人口谕,赶胤禩抵京后没几日,可能被弟弟算计了一场脑补,算是压断神经地后一根稻草……

  旅途劳顿,身有旧伤,心情抑郁,饮食不调。又春夏换季,焉能不一下病倒?

  而偏偏,这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