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举举杯子，碰了碰。

  唐木喝口酒，道：“13年，怎么不说你13年前瘦的跟只猴子似的。”

  贺小双笑道：“我那时候看见你还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壮呢，没想到你越来越壮了。”

  三个人的友谊，都因为这背后宅子的前主人而起，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可是他们还在。

  贺小双又笑道：“你们说我多不容易，唐木你整天冷着张脸不说话，少然哥你神出鬼没，想起来就要消失一段时间，湛哥更是阴着张脸不说话，就我一个人说，我自己说了整整13年了。”

  这小子，过个年，喝口酒，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念少然失笑，又和他干了一杯。

  湛岑晳像是心情也不错，把碗里应慕莀给他夹的肉都吃完了，又把鱼煮熟，一块一块的给她挑刺。

  宅子里的人欢声笑语，宅子外丧尸嚎叫，这注定是个不一样的新年，而他们都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吃完火锅，已经过了12点，是大年初一了，几人都回到了宅子里，把空间留给湛岑晳与应慕莀。

  这个城市已经基本荒废了，在这么一个没有多少月光的夜里，鲜少能见到灯光，而湛宅里的窗帘也是厚重得拉得妥妥帖帖，没露出半点灯光，他们唯一的照明，就是手边的蜡烛。

  湛岑晳牵着应慕莀走到池塘边，在池塘边上摆了几个蜡烛，两人就坐在那里说话。

  “你早知道要过年啦。”应慕莀看到他从一旁拿出烟火棒来，不由莞尔。

  湛岑晳把烟火棒握在手里，没吭声，半晌才道：“宝贝上次说想和哥哥放烟火。”

  那还是他昏迷的时候她自言自语的话，没想到他居然会偷听，应慕莀笑道：“对啊。”

  湛岑晳把两支烟火棒递到她手里，道：“那哥哥以后每年都陪你放。”

  应慕莀把烟火棒拿在手里，并未点燃，只看着发呆。

  湛岑晳道：“怎么了？”

  应慕莀摇摇头。道：“不知道，其实我今天本来挺开心的，我们收集了那么多物资，我本来打算晚上不睡觉。好好整理的，可是现在又忽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湛岑晳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那什么重要呢？”

  应慕莀不回答，只去握着湛岑晳的手笑眯眯地不说话。

  湛岑晳点燃一支烟火棒，递到应慕莀手里，道：“我还记得你说的那次，你们就是在这里放烟火。”

  顿了顿，他又道：“也知道你看到我了。”

  应慕莀喉咙发紧，她那时候为什么就不叫上他。哪怕不是一起放烟火，只是说一声新年快乐也好。

  湛岑晳见她眼睛有些发红，便把她搂得紧了紧，道：“以后不用别人，你想放烟火的时候，想收集物资的时候，想做其他事的时候，哥哥都陪着你。”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清冷，可这却是一句动人的情话。应慕莀拿着烟火棒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他的脸。

  湛岑晳有一张好看的脸，只是幼时的她太小，怕极了他脸上的阴沉。

  可是同一张脸，换了一个心情，就变得十分不一样。

  现在她爱极了这张脸。

  应慕莀低下头去，摇了摇手里的烟火棒，烟火“兹兹”的响着，闪出好看的火花。而这美丽的火光映照在池塘上。像是有两根烟火棒一起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