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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起居注此物,由负责修起居注的官员,在帝王所有公开的活动中随侍在旁,然而记录下帝王的一言一行,甚至还包括了向后宫太后问安等等行踪言语。

  赵殷从先帝的起居注中,找到了那年龟兹商人在旁人的引荐下,向先帝敬献龟兹舞姬的记录。

  其中,就有一个被先帝随口问及名字的舞姬,被当时的起居令记在了里头。

  那个舞姬,名叫旃歌。

  “当年的这批龟兹舞姬,如今都在何处?”

  宫中教坊的舞姬,从不会留下年纪渐大的人。有才学者,若是好运,倒也能留在教坊为官,教授新来的舞姬如何在宫宴上为人助兴。

  但更多的舞姬,尤其是这些胡人舞姬,通常是作为物什,被赏赐给朝中官员,或者到了年纪,送出宫去。

  赵殷查过教坊的记录,这一批的龟兹舞姬有入教坊的记录,却找不到任何一人离开的内容。想来,有人动了手脚。

  “大多,大多陆陆续续赏给了朝中的大臣们。”

  “这个叫旃歌的,赏赐给了谁?”

  “臣……臣记不得了。”

  赵殷停下动作,抬头,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下应话的太常寺卿身上,后者脸色微白,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教坊司归太常寺管,名下的舞姬乐师进出皆有太常寺登记。太常寺卿的年纪不算轻,然与先帝在世时的太常寺卿相比,却显然年纪更轻一些,能记住的也更多。

  “皇上,”太常寺卿咬牙,“此事时隔多年,臣当时还只是奉礼郎,故而很多事,臣并不……”

  赵殷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登基不久,才刚肃清了太皇太后留在朝中的那些势力,如今对六部的人,他还多有估量,但并不是说他不敢杀光六部。

  “太常寺卿是否觉得,一句不知,朕就能放过你。”赵殷叹息一声,阖上起居注,道:“何老,您说说,那个叫旃歌的舞姬,去了哪里。”

  被点名的何老是前任太常寺卿,亦是如今这位太常寺卿的长辈。此刻,何老心里明白,这位新登基的皇上怕是已经听说了什么。

  “皇上,那个叫旃歌的龟兹女,老臣若是没记错,早些年就已经赏赐给了靖远侯。”

  听到了想要听的,赵殷微微颔首:“你们都下去。”

  话音落,书房内其他人起身告退,匆匆出了屋子,满身冷汗。

  “皇上……”何老嗓子干涩,声音发哑。他如今年纪已大,当初得知了那桩皇室秘辛后不久,他就选择了辞官隐退。可有些事,到底还是没能让他带到棺材里。

  明德帝并不知事,太皇太后多年隐而不发,更多的是因为先帝将事情做到了极致,可这位不一样。

  “如今的庆王义子,究竟是谁的骨血?”

  赵殷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何老仔细听着心思百转,隐约猜出了赵殷的意思。

  “旃歌的确曾侍奉过先帝。彼时,旃歌同庆王及庆王妃投缘,素有往来,因此在教坊中,无人敢随意欺辱她。先帝醉酒,无意中将其宠信,之后也是照着往日的规矩,给喝了汤药,以免怀上子嗣。”

  赵殷仔细听着,并不打断何老的话,身后的屏风“咚”了一声,他往后靠了靠,屈指敲击椅子扶手。

  “先帝酒醉,对于宠信后就匆忙逃走的旃歌并无记忆。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