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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王颔首,送走丞相后,果真调转马头,朝着另一条街的庆王府去了。

  丞相回宫后,将此事婉转告知赵殷,原以为他会不悦,却不想,这位新登基的皇上对此倒是宽宏大量,表示理解。

  永兴坊一代,本就多勋贵。

  庆王归来的消息一传出,庆王府的门槛就先被勋贵家的女眷给踏平了。大多都是来试探着联姻的。

  毕竟,世子赵笃清虽说是个鳏夫,如今还跟个男人传出过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有儿有女,总还是需要家里有女人看顾。

  再者,赵笃清不娶妻不纳妾,还有个庆王义子在呢,自然也是另一个值得笼络的对象。

  等到庆王当真归来,不光女眷们试图再度登门,连男主人家也跃跃欲试,想要与长年在边关,一年回不了燕都几回的庆王攀点交情。

  只是庆王妃这时候,却命管事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为何要明日再进宫?”

  待大郎二娘两个孩子见过庆王父子后,庆王妃挥手命下人将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庆王喝了口酒,将孩子抱到腿上,一边喂,一边回道:“今日就进宫面圣,夜里多半要在宫中设宴,人一聚到一块,就什么话都有人说。王妃容我耳朵清净一晚,明日再进宫受这折磨。”

  赵殷这个皇位本来就来路不正。即便当年先帝的确有扶他的意思,但明德帝登基,赵殷被封元王送入封地就已经分出了结果。之后赵殷逼宫从赵贞手中夺取皇位,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谁都知道,赵殷有胆量逼宫,背后还有他的支持在。那些朝中文臣,多的是看不上武将的,到时随口一句,便可能提起削藩,或是收回兵权的事。

  毕竟,大钺氏都灭了,在这帮只知之乎者也的文官眼里,大概随便换个人,都能很好的守住边关了。

  庆王这么说着,抬眼瞧见梁辛安洗手在为赵笃清处理螃蟹,当即道:“静轩把那螃蟹丢回去,让闻生自己动手。”

  梁辛安“啊”了一声,忍笑,听话地将开了壳的螃蟹放回到赵笃清的盘子里。

  后者看了看螃蟹,再看看递到手边的“蟹八件”,忙抬头想去找同盟:“父王,你看成檀也……”

  “成檀怎样?”庆王哼了一声,给孙女喂了口蟹膏,“成檀在给燕堂捣鼓。”

  被叫到名字的陆庭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往楚衡面前的碟子里放刮下的蟹膏。倒是楚衡,侧头轻轻咳嗽两声,伸手在底下拽了拽陆庭的衣裳。

  楚衡:“我自己来……”

  陆庭:“你剥不好。”

  不会用“蟹八件”的现代人看了眼被自己乱嚼几口,就丢在一边的蟹腿,默默地收回了手。

  再对上赵笃清的视线,楚衡也只好笑了笑,低头把碗里的蟹黄蟹膏,还有那些肉,默默送进嘴里。

  这一顿饭,吃得庆王多喝了几杯酒,最后叫王妃搀扶着送回房里。赵笃清则与梁辛安一道,一人抱起一个孩子,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剩下的陆庭,拉着楚衡的手,慢吞吞回了卧房。

  半开的窗外,金木樨开得旺盛,夜色还未降临,一眼看去,枝头到处都是一簇簇的木樨花。很香,香得叫人一时间,有些出神。

  “明日要进宫了。”陆庭换过一身常服,将人搂进怀中,“你要多当心。”

  “你也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