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主帅之死
节败退,死伤更是难以统计。

  一退十里,候景仍在顽强地死命抵抗,但是他的后部力量已经撤离,而先锋残余部队也是且战且退。

  鲜于修礼静立马首,四周围满了亲兵,他只是在一旁观看这场让他最感满意的杀戮,这次行动他对宇文肱太满意了,宇文肱的确是个最为优秀的战将。

  此时鲜于修礼已开始整兵,所谓穷寇莫追,何况,他的士卒也损失惨重,这个偌大的战场还要收拾,而城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仍不清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城中将所发生的乱子处理妥当。也许,葛荣和元融还有另一批人潜伏着,若再贸然追杀下去,一旦出现变故,他也输不起。再说追杀候景的事,他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给宇文肱,宇文肱的作战经验绝对是一流的。

  鲜于修礼回兵,仍有数千人的阵容,伤者相互扶持,走在后面,鲜于修礼居于中间的核心部位,声势浩荡,这队人马更多了一股得胜的兴奋和欢喜之情。

  旌旗飞扬,步兵一字排开,骑兵相护鲜于修礼,高扬的帅旗,在微冷且带着淡淡血腥气息的风中猎猎作响。

  鲜于修礼高踞骏马之上,极目四顾,踌躇满志,八面威风,金甲之上点点血迹,更显得其气势锐不可当,极目之际,鲜于修礼禁不住一声长啸。

  但可怕的是鲜于修礼没有听到自己的啸声,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在他啸声发出的同时,另一声比之更为高亢,也更为幽远的啸声在不远处响起。

  那啸声似乎来自九天之外,恍惚间却摧人心魄,忽而啸声转低,却沙哑得如同九幽之下的闷雷。

  每个义军的心禁不住狂跳,血气陡升,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和一只魔手似乎在抓挠着他们的灵魂,啃噬着他们的心灵。

  战马惊嘶,人立而起,本来整齐的阵容全都乱了套。

  鲜于修礼为之色变,他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引发的啸声还是他人与之唱着同一个调子,但他听出了啸声中那沉重浓烈的杀机。

  良久,那啸声愈转愈低,然后似乎全被地面所吸收,但所有人的心神仍未平复。

  包括鲜于修礼,他不仅听出了啸声中的杀机,更听出了啸声中的哀伤,那沉迂低回、逆转而下之势就像是在哭泣,幽幽的咽泣。

  究竟是谁如此哀伤?究竟是谁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拥有如此强烈的杀机?

  杀机真实地存在,存在于每一寸空间,每一寸让人心惊的空间,竟远远地压过了数千大军的气势。

  鲜于修礼的眉头皱了皱,目光自数千士卒的头顶扫过,隔着天、隔着地、隔着寒意仍浓的春风,他看到了前方一匹白马与一个人,一个青衫老者,侧身对着他。

  不,应该是两匹马,两个人,只是那白马和青衫老人太引人注目了,抑或是他给人的那种感觉太清晰了,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世界,一个孤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

  天是他,地也是他,他仍是他,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那是一种明悟,是一个奇异的个体,但却代表的,似乎是死亡之境!

  老者转过头来。

  让人不敢相信的却是,那双眼睛,深湛如大漠般开阔的苍穹,不见底,不见边,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魔力在那双眼中不断扩张,然后,鲜于修礼发现自己被吞没了,完完全全地吞没在那充满魔力的眼神中。也在这时,他更进一步捕捉到了那眼神之中的内涵,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眼神之中的情感,悲哀、痛苦、孤寂等一切人类的情绪都在那两道眼神中激荡,也在淡化,孕育出无尽无期的孤寂。

  孤独者,是鲜于修礼,他似乎成了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