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习眼睛倏然一亮。

  墨剡非痕看向他，郑重道，“我会找到的。”

  他的唇边噙着淡淡的嘲弄，“找什么，血污枯骨？那种东西，找到又有什么意思。”

  “穆习，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平淡的语气，似只是在重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穆习怔了一怔，忽地想起很多年前，墨剡非痕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那时他同样不信。

  可他，却用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由鬼成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世间之事，谁又说的准呢。

  也许，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奇迹。

  他知道墨剡非痕的意思，却缓缓摇了摇头，并不作答。

  墨剡非痕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何如此消极，难不成当鬼真比做人好？”

  穆习无奈道，“你也做过鬼，这个问题应该不需要我来回答你吧。”

  “有目的，才会去做想要做的事，想不到才五年，就磨平了你所有的斗志。”墨剡非痕的话里含着淡淡的嘲弄。

  “也许吧。”

  墨剡非痕皱起眉，“穆习，你变了。”

  穆习道，“我没变，只是你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我。”顿了顿，不等墨剡非痕有何表态，他又道，“非痕，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讨回人情的。”

  他不愿多说，他便也不再多问。

  墨剡非痕微微颔首，半许，吟出一字，“好。”

  可穆习，却因墨剡非痕一字的保证，舒缓了眉眼。

  呐，非痕。

  你要是知道，我想要的人情是什么，还会那么干脆的答应我吗？

  迎着月光，穆习微微笑着。

  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墨剡非痕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就站起身，要走。

  “非痕，你还没有回答我。”穆习在身后出声，凝着月色的眸眼褪去散漫，锐利分明，将视线转向淡漠疏离的男子，高大伟岸的背影，强大冷酷的气场，真不愧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作品呢。

  穆习勾着笑，表现出想看好戏的迫切，“你，是准备好，要从亲兄弟手中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么。”

  “首先得让那个人吃些苦头，复仇什么的，一步步来才好玩。”

  背着身，穆习没有看到墨剡非痕脸上的表情，但那话语里的自信让他很满意。

  墨剡非痕走远了。

  穆习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竹叶青。

  柳城的竹叶青，饮完唇齿留香，可他，却已经尝不出来了。

  做鬼的代价，就是牺牲人的感官，溢入嘴里的液体，干涩异常，可穆习却喝的很开心。

  ……

  “噗！”宁潇潇嘴里喷出的液体糊了摔死鬼一脸，她吐着舌头，指着手里的杯子，“摔死鬼，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

  “哎呦，小祖宗，这琼浆可是这儿最好的酒，我好心请你，你，你竟全给我吐了！”

  宁潇潇吐着舌头干呕，阿呸，还最好的酒。

  哪来的酒味？

  泔水都比这个味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