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解惑
对方根本不给她一句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带着她进宫换洗,然后拉到了这边,满是堂皇明亮,皇权至上之地,就算她蔺采如如何洒脱不以为意,也是生生的被压制了头颅,万般小心的不敢行错踏步。

  行武之人自有一番内敛气度,蔺采如跟在那位总管身后,屏住呼吸往那里间走去,并不是刻意而为,完全是被前头之人压制的不敢有任何肆意妄为。

  要是让何道人过来,自然认得出此人便是常年不离皇上身边的钟公公,可蔺采如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本能。

  惶恐让她心惊不已,再不敢起一丝轻蔑。

  这人应该是钟公公,蔺采如暗暗思量,三朝元老,深得皇上信任,出门在外便能替皇上而行皇权,见到此人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这是来时,何道人为了以防万一,给她的提醒。

  蔺采如铭记不敢忘,踩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往里见,直看到一座庄重浓烈黑木做的拔步床,大小堪比平常人家一个房间大,里外两层重纱,挑开外罩的一层明黄的帷幔,左右两边各有一幢拔高的漆金龙纹深柜,底下半人高的碧纱橱凸出,上面摆了茶盘,铜镜等物,金描细琢间无不是外头罕见之物。

  奇怪的是,明明不见灯盏之物,里头依旧明光灼灼,不见暗,反见明亮透彻之感。

  蔺采如顾不上好奇这些,她已然被床上红绸金纹龙凤裹的微微隆起给吸引了注意力。

  瓷白娃娃枕散开着乌压压一头的黑缎长发,躺着的人,头往里侧,微露一点粉颈朝外,就是那么一点白,就比那瓷白娃娃枕润上百倍不止。

  蔺采如本不是那爱慕人家虚荣富贵的浅薄女子,出身也不算低微,见识也要比寻常妇人高上几截不止,只是方才那几息的所见,还是让她的心神为之一夺,屏气敛神,尽是暗暗提了真气抵挡外惑。

  “娘娘,”钟公公上前,躬身小声轻唤。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蔺采如本就提着真气,耳目聪慧非比寻常,人没近身,就已然大约知道,床上的人怕是惊吓过度,得了失魂症了。

  百晓阁传过来的消息是,十月二十五赏花宴,事态不明,瑞妃恐怕凶多吉少。如今她亲眼所见,已然确定,凶多吉少可未必,不过病情确实棘手。

  钟公公等了几息功夫,见她没反应,小心再小心的从龙凤被里准确的挪出一只素白皓腕,仅是腕间露在外,其余皆不见。

  微不可查的他舒了一口气出来,站立一边,说道,“蔺大夫,请。”

  蔺采如没在宫中做过事,规矩之类的自然不能有要求,见他说话,自然上前,踩上脚踏,就坐在了床沿,伸出两指,凝神掐住了脉。

  钟公公只是皱眉,一般御医就诊能有个脚踏坐就算是不错了,她这样还真是混不吝,不过事急仓促,还能有什么要求,但愿这人真能把娘娘的病治好,否则,谁都躲不过挂落。

  蔺采如诊脉用时离奇的长,先头还睁着眼凝思,后头稍有不安,挪了挪坐位,索性就闭上了眼睛,渐渐的额头渗出的汗滴,开始显现,直到汗湿了衣背,而不自知。

  “如何,”钟公公看的分外仔细,及至她松手的那一刻,也许是等的心焦,才失了行矩,急迫的开了口询问。

  问出口后,自知不对,上前把被子重新整理好后退后往外走,等到三步远还没听见后面人跟上的动静,不免不悦的回头来催。

  此时的蔺采如心慌的都出水了,万分悔恨当时就该不管不顾的卷铺盖逃走。

  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