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云:“我以琴技名闻天下,多年来,作出了多首广为流传的曲子。可自古瑶琴,不遇知音者不弹。而我姚书云的知音,非你莫属,可我这辈子,却都没有为你弹过一支曲子。”

  本王:“可惜了我生来就双耳失聪,不然还能与你弹琴论乐。”

  “你可以把我的听觉拿走,”他说,“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你来做我的听众。用我给你的听觉,来听我弹一首吧。”

  本王:“长相思?”

  “是啊,”他笑得苍白而绝艳,“,是为思念某个人。正如王爷昔日所言,风慕言若不是为情所困,便调不出‘潇|湘梦’,舒景乾若不是痛失爱人,便酿不出‘百忧解’,我姚书云若不是思恋某个人,便谱不出。这曲子,我除了一次喝醉了酒,当着人面弹过一次,此生再也没有弹过。可这一次,我想着弹给你听,只给你一个人听。”

  本王:“好……”

  也许是姚书云的执念太深,某一日的傍晚,他突然回光返照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袍子,去到瑶琴前坐下来,将身沐浴在火红的晚霞里。

  远看一衣青黛,风华无双,恍若谪仙。

  近看形容枯槁,骨瘦嶙峋,犹如走肉。

  “我的时间不多了。”他说着,信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道:“这一曲,是为答谢你做了我大半辈子的知音。”

  言毕,双手抚上琴弦,弹指间,天籁之音乍然流泻。如钧天广乐,鸾吟凤唱。

  一点一滴,一声一息,都显得弥足珍贵。

  本王静静地坐在那里,不为他高声喝彩,亦不为他涕泪涟洏。

  只作为一个聆听者,静静地听他弹完最后一支惊鸿曲,陪他走过最后一段芳华路。

  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本王随着他一首哀婉凄凉,郁郁不得的,倒是想起了许多的陈年旧事……

  那一年,父王抱着襁褓中的我,去姚府上做客。

  宾朋满座,谈笑无穷间,他无暇照看于我,便将我交给了姚书云的奶妈,由她抱着我放到了姚书云的小床上,同他大眼瞪小眼地打发时间。

  那时的姚书云出生没多久,小脸又红又皱,活像个小老太太。

  可那小老太太从小就跟我结眼缘,前头还在哭个不停,见到本王后,突然就止了哭,冲着本王一个劲的傻笑。

  本王捏住他的脸,左右瞧了瞧,暗自道:“东西岳适中周才、南岳平阔正中、北岳方圆丰隆、中岳方方正正,怎么看怎么是富贵之相,可这孩子,怎么像是先天不足,傻不拉几的?”

  后来,过了一年半之久,那小傻子先没学会说话,倒是学会了满地跑,一旦溜出了姚府,必然会熟门熟路地摸到我的院子里,从外头撅两块泥,放进本王的芝麻糊糊里。

  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大人他斗不过,就想方设法地跑来寻本王的乐子。

  而本王生来就缺少四识,吃了泥巴也不自知,连汤带水的全喝了。若不是有一天被奶妈发现了,估计本王还是吃上好一阵子的污泥。

  此路不通之后,他立马又跑去抓了几条胡辣子,放到熟睡中的本王的肚皮上。

  本王虽然试不着疼,可那几条虫子在本王的肚子上一路蜿蜒,所经之处,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

  等到本王发现了,那行凶的小兔崽子早就溜之大吉了。

  本王对姚书云虽然有诸多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