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锅巴饭芋头肉丸汤·红衣·
件红衣服,实在是有些碍事。

  考虑到跟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沾边,又记起姥姥家那一圏咬死的鸡,易久其实并不太想将衣服带回去。犹豫了半天,他的目光落在了风中簌簌作响长满杂草的孤坟上。

  将衣服披在了那模糊不清的墓碑上,易久作了一个揖。

  也不知道孤坟里葬的究竟是谁,那诡异的碟子和狐狸又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已经共度了一个夜晚,也没有啥好兄弟好姐妹之类的东西出来吓人,他与它之间倒也算是有缘。

  易久心里默默对那位不知名的墓主人道了个谢,这下是真的准备走了。

  只是等他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土坡的时候,眼角却好像不小心瞟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红衣人踮着脚站在墓碑之上,对着他作揖,好像是回礼一般。

  易久心跳几乎是一顿,傻傻转头过去望,却只看到墓碑上的红衣在风吹拂之下微微晃着衣摆衣袖。

  ……大概是眼花吧。

  -------------这是作者很饿很冷的分割线------

  易久一身狼狈地从山里回家,果然迎来了姥姥的连声追问。

  他当然不敢说实话,苦哈哈编了个借口,说自己认床失眠,于是天不亮便到村头转悠了。

  他天生便长了一张阴沉沉的脸,可怪就怪在,也因为这阴沉沉的模样,他说的话倒是显得格外可信一些似的。

  姥姥昨夜吃了药,大早的便醒来,没有太多的精力来与易久计较,只是狐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好久,久到易久全身上下竖起寒毛,才一脸不高兴地放他进了屋,然后哄着他去吃早饭。

  易久经过一夜,早就又累又饿,可是等他坐到桌子前面,瞅着案板上略带焦糊味道的米汤和能沤出半斤盐来的咸菜,原本已经干瘪到极点的胃部顿时便抽痛了起来。

  姥姥坐在他旁边,殷勤地问:“怎么不吃。”

  易久干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僵着脸不要露出苦恼的表情来,然后艰难地端着碗嗦了半碗焦糊的米汤。咸菜他只动了一筷子……结果入口便有一股奇妙的脚臭味冲来,就算咽到了肚子里,易久始终觉得自己的胃里仿佛塞了几只鳞屑疙瘩的香港脚。

  姥姥看他吃的并不利索,还在问,易久摇摇头,干巴巴说:“不是很舒服,怕是吹了风吧。”

  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引来了姥姥的惊慌,老人家连赶带骂地将他推到房间里睡下,然后还给在他身上给多堆了两床被子。

  易久先前还觉得姥姥有些小题大做,结果被温暖的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眼皮一点一点便沉重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易久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沿打在地上,框出了一小片倾斜的光晕。安静的气息沉寂地堆积在略显阴暗的房间里头,空气里漂浮着老房子特有的那种潮湿的气味。

  易久在被子里磨蹭了一阵子,抗议的却是他的胃。

  早餐没吃好,他饿了。

  起床以后捞起手机一看,发现果然已经过了饭点……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姥姥在厨房里给易久留了饭,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易久看着饭桌上已经凉掉的菜,刚才还很饿的肚子奇迹般地沉寂了——一碟干巴巴的炸猪肉丸子,一海碗没油没盐的蒸芋头,外加整整一钵子的米饭。

  用筷子夹开一个猪肉丸,易久毫不意外地在肉丸中心看到了肉类没有煮熟的粉色,芋头就更加糟糕了,虽然已经蒸熟了,却没有一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