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
r />   提起剑舞门,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霓练九剑,然则霓练九剑虽有九人配合,但实际上舞剑的只有一人,其他八人俱是以乐声入武,伺机而动。事实上,除了霓练九剑之外,剑舞门还有一项需多人协作的剑舞,名为裴旻阵。文宗时,诏以白歌诗,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据《独异志》载,裴旻此人,极擅剑舞,其剑舞有排山倒海之气势,又兼雷霆万钧之威严,带着与女子剑舞不同的雄壮与磅礴。剑舞门先任掌门受此启发,女子虽气力不比男子,但聚少成多,由多人组成的剑阵,却足以施展出与裴旻剑舞同样的威力,裴旻阵因此而成。

  霓练九剑说是“九剑”,舞剑的只有一人;而裴旻阵虽只称为“阵”,但舞剑的却是布阵的八人,这八人舞的,是同一把剑——以阵为剑。

  化为金剑的丝线,带着腾腾杀气,剑锋一挑,直直朝岳沉檀刺来。方才还有空中的网线可以落脚,如今若想落脚,却只能斗过这柄剑,才能落在绣楼上。

  这金剑虽由八人操纵,但斜刺横切,却施展得分毫不差,锋随指顾,锷应徊翔,剑光凌厉,宛如电光下射,瞬间便能将人置之死地。八人位于高台,这剑势可急可缓,可岳沉檀位于空中,若不拼抢时机,总有从空中落下的那一刻。这八人似乎打好了徐徐图之的算盘,金剑时而在空中穿梭盘旋,如飞鸟游鱼般游弋,又乍地腾跃挥砍,雄飞虎吼,悍慓非常,让人一刻也放松不得。

  贾无欺看着剑锋划出的道道清光,不由担心道:“沉檀,可还坚持得住?”

  “抓紧。”

  岳沉檀只扔下两个字,身形一闪,贾无欺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入眼之物俱是虚影。当剑刃再次朝岳沉檀当胸挥来时,岳沉檀轻巧一纵,踩在剑尖,八名琵琶女想要用剑尖挑刺对方的脚腕,却惊恐地发现,不论如何施礼,那剑尖居然纹丝不同——丝线所织成的金剑,居然和两个人达成了一个极为稳定的平衡,原本狠辣刁钻的剑锋此刻一动也不动地伏在岳沉檀脚下,显得格外听话。八名女子互相使了个颜色,上挑不成,她们腕上一抖,只见剑锋陡然一转,她们随即一抬手腕,想要通过扬起剑柄,将剑锋向下刺去,从而摆脱桎梏。

  可是,无从着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论她们使出什么办法,剑柄和剑锋,俱如一团死物,老老实实地被岳沉檀踩在脚下。一股寒意,沿着金线蔓延过来,刺骨得冰冷,让其中几人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操纵金剑的手。只见岳沉檀周身,真气蒸腾,而脚下的剑身,却覆上了一层寒冰,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推进,眼见就要将阑干上的女子们全都冻住——

  “啊!”究竟性命要紧,琵琶女们尖叫一声,俱都松开了双手,方才还劈空斩云的金剑瞬间化作千丝万缕,从空中飘落。

  岳沉檀一个纵身,已然跃至绣楼之顶,居高临下地望着花容失色的琵琶女们。被寒气侵袭的双手,不仅乌黑一片,连半点知觉也无,恐慌胜过了一切,琵琶女们惶恐道:“这究竟是什么古怪功夫!”

  “各位姐姐可听过十殿阎罗么?”贾无欺在岳沉檀背上笑嘻嘻问道,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

  此话一出,剑舞门弟子反应了过来,在赏剑大会上,她们都见识过十八泥犁掌的威力,这些时日过去,恐怕对方的掌法愈发精进了,身形未动,已令她们倍感恐惧。

  她们虽未回答,贾无欺已明白了她们的想法,继续道:“十八泥犁掌只是具象十八泥犁之痛苦,而十殿阎罗,乃掌管泥犁之王,想必各位姐姐已明白此中区别。趁诸位阎罗法相未出,还请姐姐们赐一朵珠花。”

  为首的女子脸色白了白,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可看着身边姐妹们的双手,只得咬了咬牙,将头上珠钗一拔,红袖一挥,将珠钗扔给了屋顶上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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