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⑥
��来了,雀茶条件反射般蹲下身子,生怕站得舒展点、就被风给吹跑了。

  ***

  邢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

  厨房里,雀茶翻箱倒柜,忙着给他准备喝的:“邢深,这里有白桃乌龙,茉莉红茶,也能现榨橙汁,梨汁,还有咖啡,你喝什么?”

  邢深:“来杯咖啡吧。”

  雀茶应了一声,兴奋地忙活开了,有那么一瞬间,心头掠过一丝愧疚:她这么开心雀跃,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蒋百川啊?

  转念一想,她干什么了?她也没想跟邢深怎么着啊,她这心情,应该也就类似于小姑娘追爱豆吧,但这年纪了,没有小姑娘的遐思和幻想了,能见见面、说说话,她已经满足了。

  很快,她就端着托盘过来,上头搁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奶杯,以及方糖。

  落座之后,先帮邢深准备:“我买的这咖啡有点苦,搁点糖和奶,口感会好点……”

  邢深说:“没事,我爱喝清咖,越苦越好。”

  话说慢了点,而雀茶的手又太快,糖奶都已经搁进去了。

  雀茶反应很快,马上把自己那杯转递上去:“我也猜到了你爱喝苦的,所以你这杯什么都没加。”

  当人面撒谎,于她还是第一次,脸上不觉发烫,心说还好,幸亏邢深看不到。

  邢深笑起来,说:“谢谢。”

  这一笑把雀茶笑恍惚了,她怔怔盯着邢深看,想着:真好啊。

  这么斯文有礼,儒雅又好看,年轻的脸庞,笑起来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微微一嗅,似乎还能嗅到初春风里蕊芽被阳光抚照过后才会散发的清新味道。

  她十七岁时爱上蒋百川,那时候,蒋百川比她大二十一岁,男人不显老,三十八了,还像三十出头一样,且英俊、成熟、多金。

  雀茶一头就栽进去了,对身边那些毛头小伙、青年才俊完全不屑一顾,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年轻真好啊。

  她低头啜了一口咖啡,这杯刚加过糖奶,是甜的,但喝下去发涩,不知道是后味上来了,还是心里头本来就苦涩。

  雀茶找话说:“你忙什么去了?刚回来吗?”

  不问还好,话一出口,就觉得邢深的面色有异,片刻前,情绪还是上扬的,现在,明显低落。

  雀茶知道说错话了:“我……我不该乱问的,我就……老乱说话。”

  她尴尬地笑,不安地拿手梳拈头发,又觉得这种高中女生式的慌乱真是恶心,自己怎么了这是?又不是上台发言、要面对千百双审视的眼睛,邢深都没眼睛呢,她这失措个什么劲儿?

  雀茶狠掐自己大腿,责令自己正常点。

  邢深攥紧杯子,咖啡的烫热透过杯壁,渗进指腹之内。

  他说:“没什么,我去看我从前的……女朋友了。”

  从前的女朋友?

  雀茶的第一反应是这姑娘真是不错,愿意和邢深交往——他毕竟眼睛看不见,其它各方面条件再好,一般女孩子也会退避三舍的吧。

  所以不由自主说了句:“那……怎么分开了?挺可惜的。”

  很好,又说错话了,这种私人问题,哪是她该乱打听的,雀茶再次结巴:“当,当我没问啊,我这人就这样,真是……”

  她还尬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