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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拓:“那钱……”

  聂九罗头也不抬:“放心,钱都你出,晚点会给你账号的。”

  这就好,炎拓进洗手间收拾,衣服的码数都合适,穿着刚刚好。他把脱下的旧衣服都塞进袋子里,预备走的时候带出去扔掉。

  洗漱好了出来,聂九罗这边已经在吃饭了,他的那份也都揭了盖,香味飘了满屋。

  其实也就是普通的蒸面,炕炕馍夹菜,配了两个下饭的小炒,味道不见得绝佳,但炎拓实在是饿坏了,吃得分外有味,连汤汁都喝了个精光。

  吃完了,外头也黑了,炎拓扯了张纸巾擦嘴:“我走了。”

  聂九罗嗯了一声,推了个手机过来。

  炎拓一愣:“我的?”

  他拿过来看,手机是关机状态,从机型和贴膜的一些划痕来看,确实是自己的——不过多了炭黑的手机壳。

  聂九罗说:“壳里头,我拿胶带粘了根针,没事别乱摸。再见到狗牙的时候……”

  她压低声音:“把针摁进他伤口里,不管是哪一处,都可以。”

  懂了,炎拓收起手机起身。

  聂九罗送他到房门口,目视他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炎拓!”

  炎拓转身看她。

  聂九罗说:“你要记得,这些事里头,可没我啊。”

  这些事里,没有她。

  她在偏南的那个热闹城市、种满了各色绿植花草的小院里,安静地看书、练手,塑够格参展的造像,偶尔应酬,接受采访,或是飞赴各地采风。

  ——这些事里头,可没我啊。

  炎拓说:“这么相信我啊?我要是非把你搅和进来呢?”

  聂九罗不说话,光洁而又小巧的下颌微微扬起,睥睨着看他,似乎在掂量他骨头几根、要不要现在就拆。

  炎拓笑起来:“我开玩笑的。”

  再次转身离开时,他轻声说了句:“能当个普通人,挺好的。”

  ……

  一出酒店大门,一股子凛冽寒气扑面而来,炎拓周身皮肤一紧,不觉打了个寒噤,紧了紧外套之后,抬头看天。

  黑色的夜幕间,无数细小的雪线被风扯着乱舞。

  今天是八号,大雪节气刚过。

  前天那场未能下起来的雪,终于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地来了。

  ***

  1995年6月11日/星期日/小雨

  身子越来越沉了。

  b超说这次是个女儿,小拓的名字是大山起的,女儿的名字就我来起吧。

  “开拓”,我一直喜欢这个词儿,小拓用了“拓”字,按理说,老二用“开”字最好,全乎了。

  可女孩儿,叫炎开多难听啊,叫炎心吧,心心,小名就叫“开心”,也是爸妈的心肝宝贝儿。

  自打怀了心心,小拓就基本交给双秀带了,这些日子,小拓明显跟双秀更亲,我要抱他,他还嘟着嘴挺不乐意,我就捏着他的嘴巴逗他:“小拓啊,嘴巴嘟成小鸭子了,妈妈给你买个小鸭子好不好啊?”

  终于把他给逗笑了,可一转眼,又去找他的双秀阿姨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怪嫉妒的,可有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