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⑩
�,平时为姿态好看,都是敞穿的,现在不行了,系得紧点好,权当包扎了。

  不能看,只要没看见,她就能当自己没伤。

  两条腿有点发颤,痛逐渐模糊,但是能听到血滴在脚边的碎声,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嘴里咬的这口气泄了,她立马就会倒下去——所以不能泄,强敌当前,泄了就是死。

  她不能死,她八岁朝蒋百川讨来的幸福生活,一路辛苦打造,而今渐成规模,很可能再攀顶峰,老蔡说过,她有希望开巡展呢,不能让这东西葬送了,谁葬送她,她就葬送谁——今天,要么是她走出去,要么是她和双双死这,反正,走不出去。

  陈福目眦欲裂,吼韩贯:“老弟?”

  看到韩贯喉口的血洞了,但没太担心:是大伤没错,恢复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抬眼看聂九罗:“你是谁?”

  聂九罗没吭声,现在一丝一毫的气都是宝贵的,她没气说话。

  陈福忽有所:“你特么是……缠头军的人?”

  现在哪还什么缠头军,古早传说了。聂九罗掌心抵住刀柄,脑子里嗡嗡的,可能是因为失血太多,眼前一阵阵发黑:得正面杠了,陈福比她高,她很难攻得到他颅顶,只能重点去断脊椎,得绕去他身后……

  见聂九罗一直都不说话,陈福失了耐性,大吼一声,伸手就去抄墙边立的撬棍,却忘了自己右手已经废了,一抄抄了个空,聂九罗觑这个机会,冲着陈福腰腹处直扑了过去,一手抱住陈福的腰借支撑身体,另一手悍然翻出了匕首。

  陈福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不好,两手下抄,硬生生揪抓住聂九罗腰际,把她整个人抬举起来,向对面墙便砸。

  聂九罗眼前一黑,只觉得身子骤然腾空,紧接砸上墙面,然后便跌撞下地,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金星混着血色乱冒,之前明明缚好的头发也松脱下来。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陈福左手抓起一根泵管,冲着她的头砸下来。

  水泵这玩意儿,大多是合金钢制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多重,聂九罗身体应激反应,脑袋急偏,泵管擦着她耳边直砸在地上,把水泥地生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凹窝,也砸得她耳膜嗡嗡蜂响。

  一击不中,陈福杀红了眼,又是一下手起泵落。

  这要是被泵给砸死,死得也未免太难看了,聂九罗用尽全力翻身避过,这一翻使了大力,腰腹处翻江倒海,仿佛丢落下好几个内脏——不过没能翻到底,泵管落下,把她一大片头发砸进了凹窝,扯住头皮,让她没法翻彻底。

  既然翻不过去,就翻回来吧,聂九罗收势急转,一刀插下,刀尖自陈福右脚鞋面没入,直至探底。

  陈福只觉得脚上刺痛,趔趄直退,一般情况下,脚上插刀,跟打了钉没两样,人是退不动的,但绝就绝在聂九罗这把匕首太过锋利,一退之下,眼睁睁看匕首从鞋尖处直豁而出,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屁股跌坐地上,抱住脚凄厉惨呼。

  鲜血从鞋底的裂缝中涌出,滴滴拉拉洒了一地。

  聂九罗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然而刚笑出声就止了:她的气泄了,没力气了。

  这机井房没天花板,顶上是梁架,光秃秃的,很丑,很粗糙,聂九罗闲着没事的时候,设想过自己死时的情景:一般情况下,她都是活到一百多岁,无病无灾,睡梦中安详而去,去的时候躺在或海边或山间的豪华别墅里,阳光明媚,长天湛蓝,周围还鲜花盛开。

  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她闭上眼睛,眼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