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②④

  温热的血几乎是跃涌进的手心,又从他拼命收紧的指缝中溢出来,聂九罗的身体发颤,眼睛看着,似乎想说什,又说不出来,又好像是要冲他笑一笑,可涌溅出的血弄脏了下巴唇角,把笑也淹没了。

  炎拓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没了,就在她的目光里寸寸蒸发成汽,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语无伦次叫她:“阿罗,你撑一下,我马上找医生,的,你坚持,千万再坚持一下……”

  说到末了,忽然痛哭失声。

  聂九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想去勾住炎拓的衣角,但她没力气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拼了命般从喉口奔涌而出。

  她抬眼看天。

  这儿没有天。

  视野渐渐暗下来,是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漆黑,恍惚间,有温柔的光漫起,数的星星散陨落,拖着长长的光尾,比绚烂。

  都是她折的星,她一生的星,都在这一刻落下来了。

  身后,那个女人做了个手势,阻停了所有行将冲上来的人,然后缓缓抬起右手。

  她的右手里,抓下的血肉间,正悠悠荡晃着一根极细的链子。

  那个女人疑惑地把右手抬到眼前。

  活在地下,看东西跟在上头时大不一样,在上头是借着外来的光,辨形看色,在下头是看物体自己的光,不管活物死物,身上总有光晕流转。

  她还要更特殊些,因为她下来的时日还不算久,眼睛原有的官能还在,嗓子里出的音依然能字正腔圆——这一点比“夕夕”要强,“夕夕”虽然也能说话,但受下头的影响太大,更习惯白瞳鬼间的沟通,说人话时怪里怪气、支离破碎,怎么矫正也拧不过来。

  链子是有吊坠的,两粒,一粒是温润的小柿子,一粒是雕工精细的小花生。

  小柿子上,正缓缓滑坠下一粒血珠。

  好事发生。

  炎心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又抬手示意了一个方向:“妈,坏女人,带来。”

  循向看去,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歪瘫在地上,满面血污,形貌疯癫,一头长发被拽得披一缕秃一块,炎心就是这样揪着她的头发,如役使畜生般,把林喜柔一路驱赶过来的。

  那女人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目光又收回,先回到轻晃的链坠上,又转到炎拓身上,最后,落到了聂九罗身上。

  她上前一步,问炎拓:“她叫什?”

  炎拓完全没听到那女人的话。

  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沾了很多血,聂九罗就在这儿,静静地躺着,眼眉处没溅到血,看起来很安宁,仿佛只是睡着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炎拓突然产生了时空的错乱感。

  这是梦吧?

  或者是快要死了,其实还淹在涧水中,一切都只是他呛水昏迷、行将溺亡时产生的荒谬臆想罢了。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松了口气,有如释负的感觉。

  下一秒,发根生疼,那个女人揪住的头发,把的脑袋拎了起来,迫使仰面朝着自己,又问:“她姓什?”

  炎拓看了看她,又看她身侧站着的小白瞳鬼。

  的好像心心啊,脸型,鼻子,嘴巴,哪哪都像。

  再看远处,那是林喜柔。

  这个梦可真齐全,谁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