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④
;炎拓打了个寒噤。

  这瞬间,他太感谢裴珂了:老天保佑,心心总算还有那么点运气,被抛弃在黑白涧之后,没有太受罪。

  既然说到了炎心,那裴珂索性多说点,她知道炎拓想听。

  “心心算是老天给慰藉吧,她跟女儿一般大小,很大程度上填补了对夕夕思念。那时候,她已经会讲话了,说得出自己名字,记得妈妈、哥哥,还记得有个坏女人,把她扔在了这儿。”

  “当然促成了她的转化,很高兴,有她在,就不孤单、有人说话了。不过,小孩子学习能力和对环境适应能力比成年人强,她学说下头的话比快多了,接受得很快。反而是原有语言,用得越来越生疏,尽管常跟她说、帮她练,还是一再退化。你跟她说过话吗?跟她说话,真是让人着急,那语言能力,还不如三岁小孩。”

  “还有,说出来你可能会难过,有时候,恨比爱持久,在地下待了几年之后,心心已经不记得什么妈妈、哥哥了,唯独对坏女人,记得很牢,甚至能说得出她大致长相。”

  “跟她说,如果有天,再见到这个坏女人,就带来见,能帮她问清楚,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

  坏女人,林喜柔,林姨。

  余蓉已经把林喜柔是血囊事告诉了炎拓,对林喜柔,炎拓感情很复杂,他恨她在自己家的身上吮血食肉,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妹妹炎心,在地下,同样需要血囊,不扮演着个“林喜柔”角色吗?

  “那个林喜柔,你后来问她话了?”

  “问到了,知道你事、知道你和心心关系,不然,哪有耐心跟你扯这么多。”

  “那……后来呢,你杀了她吗?”

  “没有,心心要留着她玩,就让她陪着心心玩、给心心解闷吧。”

  个“玩”字,听得炎拓毛骨悚然,顿了好一会儿才问:“林喜柔这样的,不是没法去地下了吗?”

  “是啊,她下去了很难受,老得很快,骨头软了,背驼了。你不喜欢这样吗?她害了你家,老天把报仇刀递去你妹妹手上,你不开心吗?”

  炎拓说不大清。

  不开心,没有大仇终得报的欣喜,没什么可难过,更接近于一种麻木。

  林喜柔落了个下场悲惨又能怎么样呢,他父亲、母亲,还有妹妹,都以各自的方式,永远“远离”他了。

  他问:“能见见心心吗?”

  裴珂不咸不淡回了句:“要见可以,不过没什么必要。是,她并不喜欢上来;二是,把问出的事都跟她讲了,她知道有你这个人,但她不记得你了,没那么想见你。”

  又说:“你不会以为,她见了你,会泪眼汪汪,或者跟你抱头痛哭吧?不会了,现在的你,对她来说,跟块石头没什么分别。听说你直想找回妹妹,其实丢了就是丢了。”

  炎拓强笑了下,没说话,有苦涩况味慢慢爬上心头。

  其实丢了就是丢了,那个说话透着小奶音,会护着他、不让妈妈打他心心,早就丢了。

  他是终于找到心心了,终于永远弄丢她了。

  恍惚中,听到裴珂声音:“说完你妹妹了,说回正题吧。”

  “你或许知道,们在地下,有个坑场。所谓夸父后人,在地下,小部分是野生,大部分被抓来、当畜生样圈养,它们只有两个用途,是吃食,二是为们生养血囊。”

  “但麻烦的是,它们又不是畜生,是人,有想法,有筹谋。所以长久以来,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