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⑨
突发奇想,问雀茶:“你说,把蒋叔……送去石窟好不好?”

  雀茶吓了跳:“怎么送?推下涧水淹死,然后顺水流过去?这不是谋杀吗?”

  余蓉没再说话。

  是有些不太合适,跟谋杀似的,可是,好端端一个人,还是她的长辈,如今像条狗样蹿前跑后,看着实在……

  雀茶猜到了她的想法:“你又不是他,我觉得,老蒋现在,还活得比从前更轻松。其实啊,你觉得他不体面,还是用人的标准去看的。”

  狗刨食,猪拱槽,都是天性,进食的需要使然,没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只有人的讲究多,不能掉粒,不能咂嘴,不能拿筷子乱拨别人面前的菜,条条框框,把自己高高束起,回头再看,便觉得这个上不了台面,那个也有失体统。

  余蓉长叹一口气:“可能吧,人本位嘛,有些想法,时半会的拗不过来。”

  ……

  睡到半夜,炎拓忽然醒了。

  为已经进入了有夜光石的地段,所以即便在帐篷里,也并不显得很暗,朦朦胧胧间,他看到,身边坐起个人。

  此行只带了两顶简易帐篷,直是余蓉和雀茶共用一顶,他自己用一顶,找到聂九罗之后,她自然和他住。

  如今,身边坐起个人……

  炎拓脑子里激,瞬间睡意全无,腾地坐起身,又惊又喜,但怕吵醒别人,声音还是尽量压着的:“阿罗,你醒啦?”

  边说边去摸身侧的电,摸着照明棒,赶紧掰亮。

  聂九罗转头看他,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脸上又带了些许茫然,浸水之后阴干的长发拂在脸侧,有点蓬松,有那么几丝几缕,甚至还张扬地飞翘着。

  为有人可“看”,她散漫的眸光开始聚焦,懵懂的表情慢慢消失,表情多了些许鲜活。

  这也算久别重逢了吧,炎拓颗心跳得厉害,都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你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东西?”

  聂九罗下打量了他番,下颌渐渐扬起。

  炎拓心中咯噔声,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聂九罗当初那种睥睨的、拿他当空气似的眼神又出现了,还是那副目空切、拽得人五人六的神态,朝着他冷哼了声。

  哼完了,抬手拈起一缕头发。

  阴干的头发手感很涩,闻上去也怪,聂九罗脸嫌弃,问他:“去哪洗澡?”

  口气很冲,也必然不会压着音量,隔壁传来窸窣的声响,估计是余蓉她们也被惊动了。

  她这状态不太对,炎拓的太阳穴处痉跳,小心翼翼问了句:“阿罗,你还认识我吗?”

  聂九罗扫了他眼,老大不耐烦,说:“看着眼熟吧。”

  炎拓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况出现了。

  吞食生死刀磋磨出的粉末,对人体是有副作用的,所谓的“疯刀”,真的可以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就是发疯的意思。

  聂九罗现今的异常,究竟是当初的那股劲还没过去、惯性使然,还是真的疯魔脑、不可逆了?

  炎拓口唇发干,时说不出话来。

  聂九罗嫌他木讷,语气更不耐烦了:“问你呢,去哪洗澡?”

  炎拓:“这里……没法洗澡。”

  什么叫“没法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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