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阳侯膝下无子,这灵堂守灵之事自然是要交给西府的子侄代行。但如今齐慕阳来了,而武阳侯府显然已经把齐慕阳当做齐景辉的儿子,这灵堂孝子守灵自然是要齐慕阳来做。

  灵堂里面一片素白,僧人道士吟诵经纶的声音不绝,远远便能听见。

  齐慕阳跟着齐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还跪在灵柩棺材旁边的少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跪在灵柩前,手里拿过孝子棒,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殊不知齐慕阳沉默,跪在孝子位上,灵堂里面其他人却是在小声议论。看眼下这情形齐慕阳是已经进了武阳侯府,若不然这大晚上也不会跪在灵堂守灵。

  灵堂里面一共跪着六人,皆身穿孝服,其中两人年长,看着略二三十光景,剩下四人则和齐慕阳差不多大,最大也不过十三岁左右。

  “喂,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凭什么在这里?”

  跪在齐慕阳右边的一少年微昂着头,不满地瞪着齐慕阳,忽然就说了一句。

  又听到“野种”这两个字,齐慕阳深感无奈。

  齐慕阳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说这话的少年,看着似乎比他还要小,看着他的目光*裸地透着鄙视,其他跪在灵堂里面的人看他的目光同样如此。

  齐慕阳回头不再理这些人,也不答话,望了膝下跪着的蒲团一眼,微微将身子靠后,坐在自己腿上,好让自己膝盖少受些罪。

  毕竟这一跪只怕就是半夜,后面他如果一直留在武阳侯府,那么等着他跪的时候自然不会少,齐慕阳自然要照顾好自己这一双膝盖。

  刚问齐慕阳的少年一看齐慕阳没回话,也没理他,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一旁的少年看着他的目光都带了一丝戏谑,显然是在嘲笑他。

  这让少年恼羞成怒,挺直了身子,厉声问道:“野种说的就是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有自知之明?”

  灵堂里面的下人听了少年这话,有一些很是为难,想要站出来为齐慕阳说一些话,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况且说这话的又是西府的小主子。

  “慕晟,住嘴!”

  这跪着的一行人里面最为年长的男子眼角一瞥,看齐慕阳根本无动于衷,心里犯疑,面上却是板着一张脸,对齐慕晟小声呵斥道。

  齐慕晟听见男子这话,嘴角一撇,不以为意,但是看着齐慕阳压压根就没理他们,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心里很是恼怒,望着训斥他的男子,问道:“大哥,你也不管管这件事,这外面冒出来的野种怎么随便就能进这灵堂?”

  被齐慕晟称作大哥的正是西府邢老太太的长孙,齐景德的大儿子齐慕凌。

  这其他跪在灵堂里面的都是齐家慕字一辈,说起来这都是齐慕阳的堂兄堂弟。但是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把齐慕阳看做齐家人,尤其是看做他们二叔齐景辉的儿子。

  齐慕晟当面对齐慕阳说这些难听的话,自然是因为他也知道若是有齐慕阳这个野种,武阳侯府的爵位就轮不到他们西府,自然也就不会落到他们父亲头上。

  如果这样,那么他们依旧只是西府,只是庶出的二房。

  “大哥,四弟说的是!若是外面什么野种也都能做二叔的儿子,这齐家的血脉被混淆可怎么说?”说这话并不是齐慕晟,而是另一名披麻戴孝的少年,神色桀骜,一副正义,理直气壮的神情。

  齐慕凌嘴角一勾,看了一眼灵柩,又望了一眼齐慕阳,刚准备说什么,却是听见齐慕阳清冷的声音。

  “还望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