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联姻
才上身,张氏的反应就很剧烈。

  “那是要好好补一补了。”陈氏喜色道:“你走的时候带上两家老母鸡,家里的鸡蛋你都拿走,还收着一只老火腿,切几片炖鱼炖什么汤的最有滋味,我腌了几坛子杏干儿和梅干儿,再过四五天可以开坛,你也拿去,这么多东西你拿不走吧,我同你过去看……”

  “行了,儿子才到你就说走,让儿子先吃一口,人是一天没吃上东西了。”霍恩阻止了陈氏的喋喋不休。

  张氏有喜虽然值得高兴,但是大儿子这边,一样两样的不如意,高兴一会儿就该收起来了。

  正好水煮蛋也做出来了,单氏端给婆婆,陈氏接着道:“行了,你吃吧,小心滚烫的。”

  陈氏当着单氏的面儿,前两个字是对霍恩说的,后一半是亲昵的对儿子说的,单氏讪讪的收回了头,按婆婆的嘱咐去杀鱼炒菜。霍修看出了一点单氏的落寞,接着碗对单氏倒一声谢。

  等霍修吃饱了,霍家少有的点上蜡烛说话。单氏扭身对着霍大姐摆摆手,霍大姐晓得,预备带着妹妹们去睡了。

  “都听着吧,关系到大姐三姐的终身,她们听一听也自己有个想法。”霍恩的眼睛巡视着霍家第三代的每一个人,把年幼的霍七姐都看在眼里,脑海里又想着单老娘的那番话,讽刺的道:“都听着,省得粗鄙不堪。”

  单氏还不知道霍恩是意有所指,霍文垂着头没看单氏,陈氏对着霍恩张张嘴,最后对霍修张嘴道:“阿修,你在都城可有听见选秀的事,两天前张里正说估摸着不是今年,就是明年的要选,后来单亲家母来了一说,说是必选,人都派下来了。”

  霍悠然一直憋着一个疑问,攀着霍修的手问:“爹,不是有‘父死丧三年’的吗?先王死了,新王不用守孝的吗?”

  霍修肚子里那些墨水是霍恩教的,霍恩不能做重活累活之后,又手把手教起了孙子,霍悠然一向和霍忻然同进同出一道听了,问出这句话也不奇怪。

  越王周桦去世没过头七,乡野之间尽传着新王要选秀,要急着扩充后宫广纳美女,朝廷里的谏诤之士不会劝阻一下新王吗?只有劝住了,今年明年就不必闹着人心惶惶的了。

  “这个,是有这个道理,但这也是儒家推崇的道理,君王可以不守。”霍修晦涩的道。霍悠然还是太天真,朝堂之上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的下半身,老子死了就得做三年的和尚。

  霍恩哼一声道:“遴选良家女子去宫中服役,不给内命妇的名分,就和‘父死丧三年’不相干。”

  朝廷一旦下放了选秀的诏令,就和朝廷征男人服力役、杂役、军役等各种徭役一样,选秀是针对女人的一种。选进入宫,不是给君王‘睡’一个功能,那是一个金字塔,只有塔尖的女人才能被君王临行。宫里那么大,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其他女人,就和蚁穴里的工蚁一样,纯粹干着繁重的粗活,一辈子也见不到君王一面,即使见到了君王,且那一位碰巧到了发情期搂过了女人抱了一回,抱过就抱过了,他要是觉得抱着没有滋味,不下正式的玉蝶册立为嫔妃,外朝还能知道新王夜御几女?

  总之男人对男人一向宽容,那些女子,就没名没分的过着,等新王想不起来了,就一辈子没名没分,区别只是一个破了身的宫女。

  但其实选秀不是怕君王的宠幸,那已经是宫中女子最好的出路,金字塔尖才几人,说怕是矫情了,该怕的是宫里日复一日,没有年限以至于没有了盼头的繁重徭役,还有为了那渺茫的出头之日,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关起门来几家真正讲究这些,就是当初煊赫几百年的京兆韦氏,没几个爷们儿守得住,这把泥腿子洗干净才三十年的周氏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