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7 章
;王氏又想起京里娘家人,却是个个生了双富贵眼,倘若她与老爷去了,莫说帮衬着蟠儿,便是趁势打压薛家都是有可能的,薛谦说:“你也是长在这样人家里的,自己去好生想想罢,蟠儿我定是要送到卢太医那里去的。”王氏默默不语,只在薛谦身边又坐了一会子,便沉着一颗心自往前院去了。

  这薛谦刚躺下去歇了一会子,外头又有个声音在喊“姑娘来了”,果然,不一会子便见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宝钗进了院子里,宝钗穿着一件月白云袖的衫子,头上只简单梳了一个发髻,也不知从哪个院里过来的,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她进来先与薛谦问了一声安,便张口说口干要吃茶。

  薛谦这里当泡了一壶枫露茶,便倒了一盏给宝钗,又问宝钗的奶嬷嬷李氏;“姑娘从哪里顽了过来的,身上出了一身汗,也不知回去换身衣裳,仔细等会子吹了风又着凉呢。”

  李氏慌忙陪笑说道:“咱们才从小花园里过来的,我们也劝姑娘先回去换件衣裳再来,偏偏姑娘急着这会子来给老爷请安呢。”

  薛谦从身上掏出帕子给宝钗擦着汗,并对宝钗说:“你如今也是被我们娇惯得越发狠了。”

  宝钗吃了两口茶便嫌烫放到一旁,只对薛谦说:“钗儿也是急得,你听妈说等会子爹爹便要出城,想是又要耽搁几天呢,便忙着来找爹爹说话。”

  薛谦知道宝钗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心思更是比大人还要慎密,便是这次蟠儿能请得动卢太医来,都十有*都是宝钗在背后谋划主意的,他问道:“你这时巴巴的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王氏护儿心切,苦苦哀求薛谦去求卢保仁之事宝钗早已知道,宝钗素知薛谦深明大义,然则再深明大义的人也架不住合家轮番劝说,她本意自然是希望薛蟠能跟卢保仁出去厉练三年,只却不知薛谦会如何处理,便问道:“族中众人都不愿哥哥跟卢太医出去,我来是想询问爹爹是个甚么主意?”

  薛谦并未回答宝钗所言,反倒问道:“那钗儿又有甚么主意呢。”薛宝钗抿嘴一笑道:“依钗儿愚见,倒觉得哥哥此次出去厉练一番正有益处呢。”

  薛谦见女儿所言正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只是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问道:“这却是个甚么缘故,你且说来听听。”

  宝钗道:“一则,哥哥先时已承诺了卢太医,如若反悔,得罪了卢太医不说,咱们家与哥哥还会落个背言弃义的名声,二则,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敢比那些侯门公府中的孩子,倒也养的精致玲珑,只却到底又少了几分担当,这样出去磨练一番岂不正好。”

  薛谦见女儿说得头头是道,便觉她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若是个哥儿,自己也不必这样处处费尽心思打算儿女的将来,听完便笑道:“你哥哥哪里配精致玲珑这四字,每日只知斗鸡走狗,我成日不在家,你娘又总惯着他,依你所说,能交给卢太医那里,便是磨磨他的性子也是好的,况且隔得又不远,来回也是容易的。”

  听到薛谦所说,宝钗心知他已打定了主意要送薛蟠出去,便又和薛谦说了一会子话,因见薛谦乏了,宝钗自去了明禧院里陪王氏说话。

  宝钗进去时屋里只有王氏一个人歪在炕上,屋里也不曾留人伺侯,且看王氏脸上还有泪痕未干,宝钗以为是因薛蟠要走,她心内难受,便有心要劝慰他几句。

  宝钗拉着王氏的手劝道:“妈妈别难受,说句不该的话,平日哥哥养在母亲身边,难免娇惯了一些,况且又有些左性,只是我想着以后咱们家总归是交到哥哥手中,若总是这样,以后可不知该如何自处呢。”

  王氏叹了一口气,对着宝钗说:“你哥哥要走我虽心里不舍,不过被你父亲前几日劝解后,我倒想开了,他总归是个哥儿,若总拘在家里,难免养得霸王似的,出去历练两三年,以后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