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追逐的，是那个犹如强光之中翩然飞舞的黑色蝴蝶的美丽的身影，她确实也犹如蝴蝶一般，飞越千山万水，最后终于回归抵达。她这一路一定有万千波折，而这些，都是美。但是这份美丽，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而这种隔世之感令他恍惚又令他怀念，突然重遇她时的震惊喜悦及紧跟其后的悲伤，恐怕今生，他都要不停地想起这样的一幕。

  虽在眼前，却远如天边的她。

  叶茹灵端坐她的位子上，她今夜是陪林楚天而来。多年之后，她突然出现，必然会引起注目。不过她对这样的情形非常适应。

  决定回家之后，他们先坐轮渡到市里去，然后从市国际机场直飞回家。虽然最后下决心回家的是她，但实际上，她上了渡轮之后，她就手脚冰冷且胸闷、感觉呼吸不上来，在船舱内一刻也待不住，让染月帮忙看着五桐，自己则一直站在甲板上吹风，面色也是一片惨白。

  “怎么不到里面去坐？”林楚天十分担心，出来看她，扶着她的肩悄声问她情况。

  “我有些反胃。”这轮渡，她来来回回做过不下上百次，当此次的感受分明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林楚天仿佛是察觉出她的担忧，她心里隐隐的害怕是什么，他转而牵住她的手，柔声道：“不要担心，如果爸爸要向当年罚叶仲儒一样，让你跪上一夜的话，我就陪着你跪一夜。”

  她嘴巴一撇，唇边一枚否认的轻笑：“我才不是害怕跪，如果爸爸愿意罚我跪倒还好了……”

  她嘴巴一撇，唇边一枚否认的轻笑：“我才不是害怕跪，如果爸爸愿意罚我跪倒还好了……”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林楚天。”因为他这样说法，让叶茹灵十分动容。她印象里的林楚天，只行动不表达，不会征求她的意见，更加不会甜言蜜语。林楚天环抱住她，伸出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双手和她紧紧相扣。

  “嗯？”

  “谢谢。”

  一下飞机刚出候机厅，就有车前来迎接。一行人坐入加长车中，叶仲儒打了电话回家，转头对叶茹灵说：“妈妈打电话来说，让你跟着楚天先回家给老爷子磕头请安。我去接上爸爸妈妈，然后再过去。”

  “啊？”

  “今天我们都上林家主屋去。”

  她出走这么多年，想象之中被罚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热烈而隆重的。车一路前行，将直接前往林家主屋。因为事先通报了她们会在中午时分到家，所以一大早厨房就开始忙碌，调理出十二道大菜的盛宴。林老爷子尤其高兴，他终于得见他的第四代孙。且已可以甜言蜜语撒娇膝下了。他现已是九十高龄，但精神很好，坚持清淡料理和锻炼身体，且日落不食。饭桌上，五桐，连带她成为了“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数不清的筷子为他们夹食，迭声催促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