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绝吻(发糖啦)
  藤原信岩不吭声,他一心求死,似乎西西弗斯终生推石头的意志力也拉不回来。

  实则他怕自己为外所动,决定不见任何人,直到死刑。

  “0716!”狱警递给他一张卡片,“一位宫泽小姐,她来找你,在外面等着。”

  藤原信岩觉得大概是做梦,缓了一会儿,确定还活着,才慢慢透过牢狱栏杆,捏住了那卡片一角翻看,黄绿的水彩描绘着东北的稻田,那是哈尔滨关内的春色。

  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狱警连日来,看到的第一次表情,将卡片放到脚边,“不去。”

  狱警低低卒了两口,走了。

  他的心中并非不起波澜,这个信物,是他和千西两人的秘密,她在东京,那又为何忽然知道他关在这里,并且来了这里。

  卡片被他摩挲又摩挲,天黑和白日对他失效。

  他一夜无眠。

  第二日,那狱警又来了,他告诉藤原信岩,“0716,那宫泽小姐昨晚没走,在门口等了你一夜。这姑娘也够狠的。扎扎实实能在军牢外吹一宿冷风。”

  他的表情有些触动。

  狱警和监狱长都收了千西钱和金条,那狱警继续规劝这不知哪个军中的落魄子弟,“去见见吧,她说你不见她,她绝不走。”

  “我看她一直打喷嚏,这东北的冬天可不比南方,待上个几宿,耳朵都能冻掉的。”

  .....

  军牢也不是普通地方,接见室也跟牢房一样,铁门,小窗,昏暗,非常压迫。

  她坐在椅子上,对面两米之外有另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门打开之前,她一直在低头抠着指甲,排解这压抑。

  吱呀一声,光束短暂地照进来。

  千西猛然站起身,看到狱警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影。狱警先走到了千西面前训读条例,千西只好再坐下,条例宣读完,另一个狱警将他的手铐解开,他才恢复自由,坐到了凳子上。

  千西的眼圈登时红了,她在狱警面前吸了吸鼻子,装作是冻得。

  对面的男人非常瘦,像一块长条的白板。

  他的头发稍长,倒在两边。脸颊因为长期处于寒冷的边关,起了一层浮屑,有细微干燥的皲裂痕,胡子也很久没打理了。

  只有那双目光和眼眉,不看她时也依旧熟悉。

  狱警拿着手铐离开,留下另一个狱警站在门边上数着墙上的钟点。

  “阿信.....?”千西试探着叫他。

  藤原信岩抬起眼,看了看她。

  千西勉强微笑,她用以往声调同他讲,“是我,我来了。”溢满了心疼和怜惜。

  藤原信岩最怕她这般,将脸撇过去,尽量冷漠,“你来干什么?”

  “我很久没你的消息,你出了事,你妈妈——”千西忍耐着情绪,尽量平稳道,“不小心透露给我的。她很伤心......阿信,你不想回家么?”

  藤原信岩的心猛然扎扎紧,却又自己放弃了。

  他轻笑,“我这一生都在顺流而游,服从多数安排,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

  心跳,跳得很平稳,他有一种临死的畅快。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

  “妈妈有小鹤丸支撑,那个家,没有我也不会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