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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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赵太太家底厚实,一向眼高于顶,这次我也是冲着赵老板来的,这赵太太要是找你麻烦,你且忍着些。”几人落座后,孟赢轩转身低头附在她耳边轻悄悄地叮嘱道。

  江从芝心里微叹,点头应了。一同来的除了赵金华和赵太太,还有周、潘、李三位老板,各自都携着女伴,周、李二人都带着自家的夫人,只有潘老板和孟赢轩一样,带出来的是个书寓的倌人。几人都是熟识,唯独没有见过江从芝,刚点好了菜那姓周的老板就发话了:“小孟最近是走了什么运?再哪里觅了这样一位美人作伴?”

  孟赢轩脸色有点不好看,这姓周的仗着自己的生意比他大,一向不待见自己。他微微扯了扯嘴角说道:“这位是春满阁的江小姐,前些日子偶然遇见,诗词歌赋上竟颇为投缘,这才带了来。”

  “久闻春满阁有位小柳娘,听闻是苏南江家的后人?”一边的潘老板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问道。

  而那位周老板嘴角微微一勾,斜眼瞧了众人一圈低低笑道:“原来江小姐也是通诗词的文人。”这周姓先生知道孟赢轩出钱刊登自己诗词的事情,他一向看不得沽名钓誉之辈,连着那江从芝也看低几分。

  一边的赵太太听罢上下打量了一眼江从芝,捏着嗓子长长哦了一声:“春满阁倒是惯会出一些勾人的,什么诗词歌赋,唱啊跳的听着好像多高雅呢,最后不还是看谁脸蛋美身子嫩?”这等糙话也就只有她才能在席间说出,拐着弯儿不仅骂了倌人,连带着这些“好风雅”的臭男人也一起骂了,引得好些人变了脸色。

  江从芝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孟赢轩在圈子里这么不受待见吗?还未坐下几分钟,便招了这么多闲碎话。她抬起眼角偷偷瞅了一眼孟赢轩,又环顾了一下众人表情,左手边坐着的潘老板轻咳了一声出来打了圆场:“听闻前段时间江小姐的彩头红票加起来都有上千的法币了,孟老板能得此佳人,当是费了不少力。”

  孟赢轩面色好了一些,扬了扬头笑说道:“确实,算我局票递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约上呢。”

  坐在潘老板身边的倌人听罢却是有点坐不住了,她是书寓里的人,按理说比那长三堂子的倌人身份要高的,被一个堂子的姐儿比下去自己心里也不得劲儿,于是一边给潘老板斟茶一边笑着说道:“听闻江小姐那晚跳了一曲好舞,今日赵太太生日,不知江小姐能赏脸给大家助助兴?也好让我们瞧一瞧这值千金的舞是何风采呢?”

  在座的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男士们自然乐意一睹妙人风姿,唯独赵太太不大乐意,一个妓女,也配在自己场子里给别的老板跳舞?赵太太横了一眼潘老板身边的倌人,正想开口说话,只听江从芝说:“实不相瞒,我脚上还有伤未愈,若是真的跳了,岂不是有伤风雅?何况赵太太的生日会,太太还没说话,这位小姐却是性急的很。”

  那倌人被她说的脸儿一白,悄悄瞧了一眼赵太太,扯扯嘴角:“就这么一说,江小姐不愿跳也不用这般反应。”

  赵太太哼了一声,转头朝另外两位太太努努嘴,故作叹气说道:“看,如今的倌人一个个儿的伶牙俐齿,还以为是她们的场子呢。”

  光头老板赵金华见状急忙举杯:“这大好日子,夫人可别不高兴,当是要举杯同饮一杯的。”众人见状也纷纷打起圆场,举杯的举杯,敬酒的敬酒。

  赵太太见他出来打圆场,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这赵金华把那香明抬成姨太就罢了,在外面还想着给别的妓女面子。小潘带来的倌人好歹是书寓的,可这孟赢轩旁边这位是长三堂子的,不过是个二流妓女,想到是春满阁的人她又恨得牙痒痒。赵太太放下杯子挑眉看了看江从芝,又对着孟赢轩笑着说:“孟老板,让你的倌人跳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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