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粗使丫鬟名柳儿
的丫头,虽然是粗使,也是要陪着去上课的,当然她是站一边伺候茶水点心,秋红自然是有自己独立的桌椅坐着一边读书写字。

  而秋红显然在这上头没什么天分也不大用心,常常走神儿,字明显写的比小她的琴姐儿差多了,甚至还不如墨哥儿写的齐整。

  柳儿心里刚起了鄙视她的念头,忽然间想起做事认真的秋桂来,立马把这念头熄了。做事认真又如何,会巧嘴上巧妙地讨好主子如秋兰又如何,最后留下来的,是看起来没那么出挑的秋红!

  谁敢说秋红现在没有藏拙!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更加隐晦的讨好主子的办法!且不留痕迹!

  越想,柳儿脊背上不禁起了一股寒意,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三五口子人,何尝不是荣府的缩影,太傻的人都是生存不下去的,自己果然死的一点不冤!

  越观察留意秋红越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自此收起了她小看任何人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做事,谨言慎行。

  其间春娘又出去了一趟,一次带回了二十多个小姑娘,前院又热闹了。这回除了赵老二的骡车还多了一辆,听李婶子的意思,是春娘一时看买的人多临时在当地雇的。

  穷人家的年不好过,年景又不好雪上加霜,卖儿卖女尤其卖女的就比平时多了几倍,任春娘这么挑剔的人牙子看到这么多上好的‘货色’也是没忍住买多了。

  一时洗漱过后用过晚饭,春娘并李婶子柳枝主仆三人在正房拢帐说话儿,春娘喝着热茶感慨:“看来真得自己弄辆车了,这来来回回的真有些不方便,那赵老二也实在讨人嫌,那张嘴咱就不说了,实在不着调儿。只看见酒就挪不动腿儿的德行更加可恨,要不是看在他女人当年跟我还算相得,我岂会用了他这么些年,也算对得起她了。”

  李婶子捧了装着蜜饯果子的海棠攒盒搁春娘跟前的炕桌上,笑道:“去年的时候不就跟奶奶说过这事儿么,您嫌那牲畜的味儿腌臜不是。”

  柳枝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对账,抿着嘴儿没说话。

  果然,春娘撇了嘴:“嘁,少往我脸上贴金了,这养一个牲口买辆车子虽然花费有限,但是这照顾的人可不是要吃喝拉撒不是,出去次数多还好,赶上一时出不去就白养着一人一畜吧。更不用说我们这宅子才多大个地儿啊,大夏天的那牲口棚的味儿可让人受不住。”

  其实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银子。

  李婶子思忖半晌到底没忍住道:“奶奶要是真有买车的心思,老婆子倒是有个主意,说句讨嫌打嘴的话,这也是为着我家大傻着想。夫人也知道大傻这孩子心眼实有把子力气,可这给人干零活儿,一时有一时没的,他那性子又不会讨好卖乖,实在不成个样子,眼瞅着过两年怎么也得给他娶房媳妇了……”

  春娘不耐烦听她长篇大论的,指着她道:“罢了,有话就说吧,别七大姑八大姨的扯闲篇儿,奶奶我可是累了好几天还要早些歇着呢。”

  李婶子讪笑,索性直说:“我和他爹想着要不给他捯饬辆车子,夫人你平时用车也方便,闲来也可以出去拉些个零活儿,好歹刮风下雨的有个避处,时间长了自有些个老主顾,也算个正经营生不是。至于这牲口棚子,就挨着小跨越的后墙根儿,低低的搭个棚子,气味儿估摸着也过不来这院子不是。”

  春娘想了想,别说,还真有些个道理。她当年嫌养着大傻个半大小子,能吃能喝的家里还没那么多活计,一日一日的大了进进出出的实在不像,就找了个由头只买了李婶子夫妻两,大傻还是个自由身。而那孩子除了一把子力气脑子基本上不大动用,在外面混的实在稀松,这眼看十八了,也难怪李婶两口子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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