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簪花之手(1)
  七月末的时候,姜皑从日本转调回来,如今临近九月,s市外翻处却只让她跑了三个正经会议,其余时间全是陪日本老板喝酒。

  尹夏知打来视频电话询问她的近况,听完后笑到合不拢嘴:“今天的工作不会还是陪喝酒吧?”

  姜皑翻了个白眼,把前置摄像头当化妆镜用,勾勒眼线的手一抖,黑色线条偏离眼睑,她泄气的扔掉手里的工具。

  “j.r的渡边先生喜欢国粹,李处长让我陪他到城西的西山戏园子听曲儿。”姜皑捏着嗓子用尖细的嗓音哀婉道,“尹小姐,你可知我心里的苦?”

  尹夏知的笑声更大了,“那你还不赶紧考虑辞职?”

  姜皑重新拾起桌上的眼线笔,“正在考虑。”

  “是嘛,你姜白雪不愿做的事儿哪有人能逼你做,”她恢复正常,托腮看着屏幕里容颜姣好的女人,算起来,姜皑是她见过长相最妖的女人,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平常清妆素面不刻意打扮,眸光流转间也别具风情。

  可就是这么一个美丽如花瓶的女人,因不满日本工作处上司的骚扰,先是一杯酒泼到处长脸上,接着把人家踹到医院差点断子绝孙。

  “先不和你说了,j.r又来电话催了。”

  姜皑干脆擦掉另一只眼的眼线,选择最普通无常的淡妆。

  做涉外翻译这行的,格外注重妆发礼节,说不准身上喷的香水引来乙方不适,你之前做的百般努力全都会顷刻间付之东流。

  当然,如果前组长同意她化大浓妆做业务出席会议,说不准现在她可能就在日本混得风生水起,不至于落得一纸遣调书被迫回国。

  如今由日本大使馆回到s市外翻处,

  说好听点,是你不熟悉那边的工作环境。

  说不好听的,是你被合作方一脚揣回了国。

  这事儿搁谁头上都心塞的要命,她姜皑也不例外。

  若说是业务能力不行,她认了;

  但那边从头到尾没有否认过她的翻译能力,唯独看不惯她这张脸。

  尹知夏不知从哪调出来一份资料,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皑皑,据说j.r的渡边先生曾经被举报凌.辱女员工,你可小心点。”

  姜皑啧声,“碰到一个变态算我运气不好,碰到那么多变态说明什么?”

  尹知夏:“说明你该到庙里拜拜、驱驱邪。”

  “行啊,后天咱们去爬山。”

  姜皑掏出褐色眉笔,微微俯身对着落地镜端详其中的人。

  因为没休息好,唇色极淡,脸颊也毫无血色,漆黑的眼瞳里盛着满满的不爽和丧气。

  这样可不行,人家看到她还以为是去送丧的呢。

  半晌,姜皑拿笔尖在脸颊处点了几个清晰可见的褐色斑点,与周围白皙无瑕的肌肤一对比,简直像锦缎上爬着虱子,让人难受。

  送丧也不能给他好皮囊看。

  她画完,甚是满意地转过镜头让对面的人看。

  “怎么样?”

  尹夏知扬眉,没发表评论,话锋一转提及另一件事。

  “最近没有再服药吧?”

  闻言,姜皑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低低应了声:“嗯。”

  “我